风,祝文斜倚在嵌螺钿的禅椅上,月白纱袍袖口绣着云雁纹,皂靴底沾着新雨后的青苔气。董仲达负手立于太湖石假山之侧,玄色织锦直裰下摆沾染着露水,玉冠束发显得气度威严。
老榆木太师椅上,祝文身着海青皂袍,腰系牙色绦环,脚蹬皂靴,袖口绣着盘枝牡丹纹。鬓角霜白的他,捻着颔下三缕长髯,声如击磬:“老董既能豁达处之,再好不过。只是后生需经风雨方能成长。”
董仲达稳坐于明黄缎面的圈椅,玄色织锦长袍下摆压着云纹织金缎,玉冠束发,颔下三缕银须垂胸。他执起青瓷茶盏,茶汤在盏中荡起涟漪,目光透过茶雾投向祝文:“这倒是老夫与贤弟的同感。”
祝文起身踱至花梨木书案前,悬于壁上的《平准书》屏风在晚风中轻晃。他执起狼毫,笔锋在素笺上勾勒出力透纸背的字迹:“桐城最近闹得沸反盈天,那起子刁民闹着要告御状。州府已设了专案组彻查此事,我任主官,李副使分管钱粮,正好让墨卿跟着历练历练。”
这番安排让董仲达剑眉微蹙。他搁下茶盏,玄色袍袖扫过梨木茶几,沉声问道:“沈兄,此事有几成胜算?”
窗棂透入的春色将两人剪影投在素壁上。祝文抬眼望向雕花博古架上供着的青瓷鱼龙尊,唇角勾起浅笑:“老董莫要着急。州府已备下八分筹谋,若得御史台强力襄助,定能水落石出。”
他转而看向窗边捧卷的林彦秋,那少年身着月白儒衫,腰悬羊脂玉觿,正捧着《急就章》看得专注。祝文收回目光时,董仲达正含笑望着他。
祝文压低嗓音:“这趟差遣看似凶险,实则机缘难得。”他指尖轻叩案上的朱砂批牍:“滇南盐运使的位子,若能借此平乱,老夫倒有些意思了。”
二人对峙于曲水流觞的回廊,廊下金鱼藻荇在水中摇曳生姿。
“那范友祺倚仗根基深厚,在府衙会审时常压制于我。”祝文抚着案上的端砚,声音低沉如闷雷,“如今商贾之事务牵涉广远,早已呈箭在弦上之势。”
他眼角扫过林彦秋手中的《盐铁论》,见少年正聚精会神批注,不由暗自叹服。
董仲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林彦秋腰悬的羊脂玉佩在灯下泛着温润光泽。他轻咳一声,林彦秋立刻起身长揖,玉佩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