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扇面上的双鸳鸯。
马车夫扬鞭催促时,宋欢欢犹在回忆那些被雨季困在绣楼的日子。她曾把相思都绣进荷包里,朱砂线缠成同心结,却被退了回来。那些被褥子压皱的诗笺,那些在更漏声里写坏的狼毫,还有窗棂上映出的并肩影子,都随着退信的马蹄声化作春梦了。
林彦秋退后半步时,宋欢欢忽然觉得两人之间横亘着渭水之隔。她想起那年杏花微雨,自己撑着油纸伞站在长亭,看着林彦秋的影子融入烟雨,就像水墨画里洇开的墨色。如今这距离又化作风送荷香般若有若无,却分明隔开了两个世界。
车夫又催了一声,林彦秋快步上前,学着《东京梦华录》里描写的风流文士,轻掀青驴车的藕荷色帷幔微微颔首作揖:“宋姑娘请。”这番举动恰似春风拂柳,引得宋欢欢满心欢喜,她嫣然一笑,露出贝齿,藕色广袖轻挥,轻盈地登上车。待林彦秋随后入座,宋欢欢已挪动云肩,裙裾似有意若无意间轻扫他的青衫下摆。
铜车铃叮咚作响,马车缓缓启动,宋欢欢却见林彦秋端正坐于对面铺了软毡的席位,玄色襕袍上梅枝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她想起《礼记》所言“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自觉已表露三分情意,哪料林彦秋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浅浅一笑,姿态端方得体。
宋欢欢想起当年在女学馆时,林彦秋常收到来自各处的香囊绣帕,却从未有过半点绯闻,想来是因他性情清冷,眼光极高。思及此,她不禁黯然神伤,望着车窗外渐浓的暮色,心中涌起无端的怅惘。
京都之地,美女如云,自己虽也算得上容颜出众,但身高不足,又想起林彦秋往日那不经意流露的冷淡,宋欢欢心中的欢喜如同被暮雨打湿的杏花,瞬间黯淡了几分。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能与林彦秋结为良缘,又或是如春梦一场,终将消散在无尽的时光里。
林彦秋还在犯愁如何应对眼前的尴尬,宋欢欢的热烈追求显而易见,过往情愫他不愿再提。如今二人同处一城,诸多事宜需妥善处理。林彦秋思忖片刻,觉得直截了当更为妥当,免得日后纠葛。
正犹豫间,窗外传来了信鸽的声响。拿出书信来,只见张氏温婉笔迹:“彦秋,在何处?午膳可愿同归?”
此时,张氏的书信恰似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