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看在眼里,故意一拍大腿,惊讶道:“坏了,我差点忘了衙门里还有事等着我处理。中午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先走了。”
说罢,祝知礼丢给林彦秋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兄弟,我够义气吧?看你的了。”不等林彦秋有任何反应,他便抓起桌上的御马牌子,飞快地离开了。
烛火摇曳,宣纸窗纸被风掀动出细碎的咯吱声。祝知礼轻掩花梨木屏门的刹那,茶楼雅间\"听雨阁\"内便沉寂下来。
宋欢欢垂眸捻着青瓷茶盏,细金簪子在乌发间投下豆大的光影,眉眼间流转的羞涩恰似三月春水。
“宋姑娘是城里有名的巧手,”林彦秋捏着羊脂玉扇骨起身,玄色长衫扫过金线绣松鹤的雅座。“这会日上柳梢,墨卿恰有要事未完,本该相送姑娘回家。”
他袖中铜漏声细若游丝,却掩不住喉结的微微滚动。
对面女子敛衽起身时,藕色水红缎底裙摆扫过素屏。宋欢欢面上朱砂暗晕攀上眉梢:“墨卿若信得过小女子手艺,不妨移步寒舍。家父今岁赴京述职,宅中只老嬷嬷看门。”
玉白葱指轻轻压住欲振的衣袖,嗓音比屋外雨巷更静谧三分。
“这不合礼数吧?”
林彦秋退后半步,腰间鱼袋撞在案角铜瓶。窗外暮色漫过烟柳,恰似他此刻被乌云遮蔽的思绪。
暮春三月江南送客,本该“折花逢驿使”的雅事,怎生变成了“同车归”的尴尬?他分明见祝知礼方才递来的折扇背面,赫然写着“莫辞更坐弹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