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被马蹄踏出细密的尘雾,玉带河畔的垂柳在粼粼波光中摇曳。
林彦秋青衫磊落,腰间玉剑霜气隐隐,着一领洗旧的葛袍,衣襟随风飒飒作响。陈舒窈并辔同行,藕色裙裾绣着藤萝花,金线勾勒的绣纹似在暮霭中浮动。
“区区青骢马,本是潞河草市淘来的。”陈舒窈素手轻挽缰绳,玉葱指摩挲着缰绳上的苍云纹,“原想着送给墨卿算作薄礼。”
见林彦秋玄色儒衫的宽袖下,青筋在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隐隐凸起,她连忙敛了笑容:“若是入了墨卿法眼,这匹宝马就当姐姐先欠着,往后”
话未说完,忽见林彦秋脸色阴沉,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斜晖中凝成金线。
“舒窈姑娘错了。”林彦秋继续扬鞭,月白中衣扫过马鞍雕花,“纵是姐姐赏赐,也该堂堂正正受领。区区谢字,不敢玷污墨卿清誉。\"
柳荫下传来黄鹂啼声,陈舒窈原想将那匹新配鞍的青骢马赠予林彦秋,不料反遭他冷面相待。
“不过区区代步之物。”陈舒窈杏眸薄嗔,再不言语。林彦秋斜坐在雕花马车的驭座上,玄色儒衫随车帷摇曳,素手轻转着玉柄马鞭。车轮碾碎阶前落花,马蹄敲打青石板的节奏里,唯有车铃在暮霭沉沉中发出清泠回响。
官道两侧的杨柳才绽出鹅黄新芽,春日的暖阳透过马车帷幔的缝隙,将褚红色的车帷染得云蒸霞蔚。陈舒窈轻解身上鹅黄宋式褙子,藕荷色裹胸在春光中微微起伏,露出腰间玉佩雕琢的双鱼纹饰。林彦秋深蓝色交领袍袖下驱车的手腕微微一滞。
车轮碾过青石官道的辚辚声里,陈舒窈拢了拢鬓边云鬓,藕荷色裹胸在春光中漾起轻波:“当年在闺塾读《周礼》,先生总说女子要敛衽而立。”
她轻咬朱唇,目送林彦秋垂在缰绳上的素手,“可是这春日的暖阳,总叫人心猿意马。”
马车驶过护城河上的青石拱桥时,陈舒窈正把玩着腕间金丝缠绕的合卺杯。方才在驿站歇脚时,她故意将帕子落在林彦秋手中,却见他解下腰间玉佩系在帕角。那温润的羊脂玉贴在肌肤上,分明透着冰雪之寒。
“各城的科举在即,这入城的车马费”
林彦秋青色儒巾下,玉树临风的侧影在春光中染上层薄霜。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