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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秋掸了掸袖口尘埃,复又转身对贴身书童李晴晴道:“晴晴,本官去衙署一会,回头何主事将钥匙送来,你且代为收管。顺便遣人打扫内室,不可疏忽。”
说罢袍袖一拂,竟不与旁人寒暄,径直大步迈向府门。
他踏出理算司朱漆大门,翻身上了一匹枣红官马,竟不往理算司偏门走,反而兜转至明远驿。在一处僻静巷口下马系缰,自怀中取出铜质鸽铃,对着飞来传信的白鸽大书几句。
“何晋那厮想给本官下马威?”他望着鸽群掠过瓦脊,负手而立的剪影投在斑驳的砖墙上,“便先给他个颜色瞧瞧。”
何晋此人实需稍加敲打。
林彦秋未及与旁人寒暄,径直登上自家画舫马车。待马车行出屯田司衙署两个街口,于槐树下择地驻车。他从袖中取出叠好的素帛书信,蘸墨书就:“何晋之流,当稍加制衡。此辈胡乱伸手之弊,断不可容于六品笔帖式之位。”
张思捧着香茶徐徐展开信纸,浅笑道:“闻那厮掌管书案三把铜锁?墨卿可有所斩获?”
林彦秋抚须而笑:“本官素不妄断人言。适才问及书案钥匙,下官三人闻讯,竟有二人慌忙低头整饬衣带,仅余一人冷然作答。想是其背后另有人撑腰,何晋便奈何他不得。推想当初收钥之际,必有私语往来。”
张思捻须沉吟片刻:“老谢适才亦道,衙署车马近日调遣艰难。今晨往太医院探视,老谢向何晋索要马车时,竟与之口角数句。依本官之见,我等初到任上,当不轻信人言。官场如棋局,且观其后手。何晋之事倒不复杂,本官以为暂且不动声色,只稍作示警即可。若日后仍无改观,刑名师爷之缺,倒可择人而用。”
林彦秋闻罢抚掌:“屯田司几时添了刑名师爷之位?”
张思执笔微笑:“无妨,只消具文奏请便是。对了,尚有数桩官署规制之事,待午时同进小酌时细说。”
林彦秋收起信笺后,仍觉心中有些忐忑。屯田司的人事脉络此前了解得着实不多,眼下自己好歹是实权在握的主簿,与在府尹衙门任正七品掾史时的处境,自是天壤之别。
思来想去,林彦秋还是想到了祝知礼,这厮在城南的地头蛇名头可是响当当的。
他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