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买菜归来时,林彦秋正坐在空旷的厅堂发呆,思忖着找个机会敲打祝知礼,免得这小子日后乱来。
张思瞧见林彦秋,脸颊莫名泛红,轻声说道:“去你那儿做饭吧,我这儿还没置办炊具呢。”
林彦秋打开了对面院落的门。张思说了句“我去做饭”,便提着菜进了厨房。林彦秋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取出一本书,看似在读,实则在想如何在工部屯田司开展工作。毕竟他此前没有相关经验,工部与文案房不同,手下之人未必会听一个年轻主簿的号令。若不能镇住他们,恐难成事。想到此处,林彦秋不禁佩服起祝文来,这个老狐狸颇具远见,安排张思任工部屯田司司长,日后凡事可与她商量请教。
不知过了多久,张思端着一盘菜出来,林彦秋才发现天色已晚。回头见张思系着一条围裙,正面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狗熊。
“看什么?”张思神情略显古怪。
“这围裙挺有趣!”林彦秋慢条斯理地说着,端起面前的饭碗。
“不喝点酒吗?”张思面色微红,有些扭捏地坐在对面。
“不了,我怕我犯错误!”林彦秋回答得很干脆,便埋头吃饭。
四菜一汤已备好,张思的手艺颇为不错。林彦秋偶尔回头望向张思娇艳的脸庞,心中不禁疑惑,许强那般愚钝,竟不知珍惜如此贤妻。此前祝知礼曾给林彦秋传过一幅画卷,画中许强与一女子举止亲密,那女子姿色平平,与张思天壤之别。
二人静默地用完饭。饭后,林彦秋燃起一支线香,陷入沉思。张思收拾完厨具,解下围裙,坐在他对面。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许强手里?”张思突然问道。
林彦秋摇头答道:“你误会了,我在想,到了工部屯田司,我们能否镇得住场面。”
张思长舒一口气,道:“你放心,在县衙多年,别的本事没有,收拾下属还是有办法的。听话的就提拔,不听话的就调走。工部、吏部,冷板凳多的是。”
林彦秋默默地看着张思。张思不禁又脸红,低声说:“你放心,到了工部屯田司,恶人我来做。都说最毒妇人心,我就毒翻几个,杀鸡儆猴。”
有了这番话,林彦秋心里才稍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