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时便可批下,贱妾略备薄酒以谢援手之恩,不知大人可赏脸?”
林彦秋想起昨日在醉仙楼听来的流言:“不必去酒楼,那些腌臜菜食倒了胃口。”
张思眉梢微蹙,旋即轻声道:“那便劳烦墨卿移步寒舍,贱妾备略家常便饭。”
林彦秋望着她裙摆惊鸿游龙般的金线绣案,喉结微动道:“既是家宴,那便叨扰了。”
车马辘辘往城南行去时,张思取出随身描金药匣,内里盛着未写完的书信:“烦请大人代为转交刘总管,已寻好宅邸暂居。”
林秋彦将信封纳入竹编文箱,指尖触到信纸时感到一丝濡湿,张思裙角不知何时沾染了桃花瓣上的露水。官道转角处,皂隶飞奔传来吏部书拟案,张思素手接过时,指尖轻颤溅落两粒朱砂印泥。
“大人若无要事,可随我同去户部。”张思将批文折成鲤鱼跃龙门状藏入袖中,“等吏部正式公文到时再行联系。”
马车拐进槐树夹道的巷陌,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脆响惊动了晾衣绳上的斑鸠。林彦秋望着她藕色裙摆下露出的云纹绣鞋,想起昨日梦中她步摇坠地时溅起的月光,喉间突然涌上苦涩。
“墨卿?”张思掀开车帘,发间玉兰香混着雄黄酒气,“听说墨卿府中藏书甚丰,改日能否借阅《齐民要术》?贱妾想学些农桑实务。”
车窗外传来货郎贩卖胭脂水粉的吆喝声,林彦秋从袖中摸出玉瓶:“这是松江布政司进贡的龙涎香,张通判或可用来和墨。”
张思接过去时,指尖沾染的墨渍晕开在香囊上,如新破的墨菊。马蹄声停在朱漆大门前时,林彦秋突然想起幼时看过的傀儡戏,那些木偶的关节处总要暗藏机关,才能在丝线牵引下做出悲欢离合的姿态。
“墨卿若不嫌弃,”张思推开刻着蟠螭纹的铜环,“这宅院已托人打扫妥当,往后便是大人在桐城的别业了。”
马车缓缓停在府衙朱门前,林彦秋稳稳跃下马背,正欲踏入衙内,却闻身后车轮轻响。回首望去,祝文的官轿已在几步之外稳稳落地。林彦秋忙侧身让道,微弓着背脊静候其前来。
祝文轻巧跃下官轿,目光如炬却含蓄地在林彦秋身上一扫,缓步行至其前,轻声道:“墨卿,汝呈上的反省奏折本官已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