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床角落。
如此惊天巨案怎敢隐瞒?
刑名副师爷陈嘉尚连夜将状纸呈给宋远道。宋远道批过朱批后,陈嘉尚按例呈报给桐城县丞祝大人。因涉事者是范友祺知县的独子,范友祺知县只能避嫌不参与审案。
范友祺午时踏入府邸时,厅堂里早被布置得一片狼藉。楠木香炉里残香袅袅,三爷那身皂色夹衫上蒙着灰尘,正蜷在八仙桌旁的大木椅上打盹。刑房的皂隶传话,三爷这回倒算个爷们,把私藏迷药的事揽了个干净。眼下算明白了,范公子进了牢城营,他这附骨之疽还能瞅着活路?哪怕将来蹲几年大牢放出来,范府还能不抛几匹缎子、散几两银子?
正思量着,外头忽地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哭声。
范友祺挑帘望去,只见四间耳房的长辈们早候在垂花门前。
两个老太太扑簌簌淌着泪,手里攥着佛珠,口中直唤“我的儿啊”。
兰氏立在中间,青丝高绾的发髻歪了半边,青绸褙子上绣的玉兰被泪水洇得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