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的这番话语引得阻拦在贾氏染坊门口的人群一阵骚动,许多百姓下意识地往后挪步,那阻拦着官府的人群像被潮水冲刷般退开数丈。先前那带头起哄的汉子正欲继续鼓噪,却被林彦秋凌厉的目光锁定:“呔!正是你这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煽惑百姓,阻挠朝廷办事!”
林彦秋随手从地上抄起惊堂木般的一片青石板,遥遥指向先前蛊惑百姓的那人。
那男子脸色骤变,手里的锄头柄攥得嘎吱作响,却转身挤进人堆消失了踪影。此时贾氏染坊门前还横着十几个持农具的农人,个个衣衫褴褛,肩头挑着的扁担似能随时抽下与刑房捕快斗上一斗。
林彦秋冷笑一声,缓步踱向染坊门口。四名皂隶紧随其后,腰间铁链锒铛作响,手中的枷锁早已搭在掌心。随着林彦秋的逼近,那些农人像被惊动的寒鸦般节节后退,直退到染坊门下。
就在这时,贾氏染坊内踱出个身着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两扇朱漆大门后呵斥道:“都在闹甚!都在闹甚!”
那中年男子掸了掸长衫上的并不存在的褶皱,从袖中摸出个描金烟盒来,他取出烟卷递给首当其冲的林彦秋:“大人恕罪,小人刚在染坊里检修染缸,不知外头出了乱子。”
林彦秋却将烟卷拨落:“你是何人?贾东家呢?”
中年男子脸上的堆笑滞住了,他捧着烟盒又绕着人群转了一圈,却发现无一人接他手中的烟器。见皂隶们已暗中围成半弧,他干咳一声道:“这是误会,这些都是误会。我们贾氏染坊的贾东家往南边的景德镇催款去了,临行前叮嘱过我要停产配合朝廷查访。只是……”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林彦秋身后的皂隶,“我瞧着后面这几位怕不是桐城工部的同僚吧?桐城工部的那几位老爷刚刚撤走还不久,小人约莫还是认得的。”
林彦秋仰头冷笑:“本官不管你是何人!立刻打开染坊大门,放我等进入查访,并且不得阻挠!否则……”
他突然抬手,身后的皂隶们齐刷刷抽出水火棍。中年男子面露难色:“大人!贾东家不在,小人做不得主。”
说罢扭头冲工人们喊道:“看好染坊大门!我去寻东家禀报!”
转身便要退回染坊内。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