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行文呈报知府衙门。”
宋远道旋即命人飞报陈嘉尚,这位暂代刑房副手之职的左通判正为此案焦头烂额。柳正坤天刚蒙蒙亮便闯入府衙,涕泪横流控诉“同僚掣肘,公事难为”,絮絮叨叨半个时辰方道出范鹏与三爷被擒详情。
陈嘉尚听罢直拍公案,素来稳重的他此刻额角青筋乱跳。正踌躇是否上告藩台,宋远道的朱批文书已至:“着桐城府刑名司即刻介入,穷尽律法严惩。若有徇私枉法之徒,着本官严加申饬!”
宋远道素有“铁面判官”之名,此令状恰似定海神针。陈嘉尚即刻传令诸位推官,召集紧急堂议。
放下信鸽传书,宋远道抚额轻叹。此时发难,若真出自祝文之手,桐城官场必将血雨腥风。然祝文行事向来讲究章法,绝非这般鲁莽。莫非当真天降横祸?
他深知宋远道为人,在刑部这一方天地里,素来秉持中庸之道,既不偏袒权贵,亦不妄杀无辜。祝文选择他传话,正是看中这点本心。
身为桐城府刑名师爷正堂,保境安民本是天职。宋远道望着案头堆积如山的状纸,忽然觉得范友祺此次怕是凶多吉少。官场沉浮多年,直觉告诉他,这位平素八面玲珑的知县,此次怕是在劫难逃。
吴太恒轻车熟路地踏入州府官驿青石甬道时,祝文的马夫老周已将驾辕的枣红马系在了拴马桩上。两人抱拳颔首间,吴太恒拾阶而上,不过须臾,祝文身着玄色官袍缓步而出,吴太恒紧随其后。老周赶忙打开车门,祝文踏上雕花踏板稳稳落座,轻声道:“往丰谷馆驿。”
这丰谷馆驿原是州牧司辖下的驿馆,规格不过三品。州牧司正是祝文当年发迹的老巢,昨夜将都察院钦差安置在此,用意不言而喻。
州牧同知林河自打安顿好钦差,便整夜守在偏厅不敢回府。他揉着通红的眼窝,听着外头马车轱辘声近,慌忙起身迎上:“沈大人怎生来得这般早?”祝文见状颌首赞许:“小林辛苦了,午后补个囫囵觉。”
祝文踏入钦差下榻的正厅前,林河的偏厅厢房门“吱呀”一声推开,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祝文抬手虚按令其免礼。待祝文入厅与钦差密谈,吴太恒则径直踱进林河房间,不过半盏茶时分便整衣而出,恰好撞见祝文合上门扉。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