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廊下悬铃轻颤。满室金丝楠木香中,他执狼毫落笔如飞,朱砂小印方正鲜亮:“陈大人,吴城府衙之事有了转机。”陈舒窈拢着泥金云肩斜倚在湘妃榻上,手中把玩的软玉拂尘轻轻晃动,满室的灯影都仿佛在为她低眉。
其实这局幕后的操持者,始终是这位冰绡罗裙的将门千金。林彦秋握着温热的羊脂玉杯,琥珀色的绍兴花雕荡起涟漪。他想起半日前姐姐递来的信笺时,心中忽地掠过惊鸿:“姐,你早有预谋?”
陈舒窈轻抬眼皮,眼波流转间似有星芒:“傻弟弟,这朝堂博弈如织锦设色,怎会没有章法?”她纤指微扬,金丝绣的蝴蝶剪影投在屏风上,正对着赵彭程写信的背影。
“张主簿,桐城那边是不是该备一份书信过来?”赵彭程搁下毛笔,折扇轻摇间扫落几粒松花粉,“总不能让吴城工部先放下身段。”
张思垂首敛眉,素袖下青玉镯轻碰书匣,旋即递上一卷墨香未干的书牍:“沈通判与李别驾联名拜发的求援信。”她纤指拂过朱批墨迹,“不知分量可否入目?”
赵彭程展信一瞥,白玉如意在椅沿轻叩:“张主簿准备周全,这信待会儿便给工部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