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只觉喉头发紧,望着她眼中的雾气,心底泛起波澜。
宋欢欢续道:“次日见你面带淤青,我心便乱了分寸。此后朝朝暮暮,你的影子如影随形。学测那日,心神不宁,发挥失常,连心仪的学府也不敢填报。”
说到动情处,宋欢欢已泣不成声,珠泪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滑落,落在青石案几上:“毕业时,我鼓起勇气赠你同窗录,在夹页中藏了戏票,千叮万嘱你看仔细。你却未至。”
林彦秋只觉胸口被巨石压住,那日他确是收到了戏票,却因事务繁忙忘却此事。
“原来如此。”他轻叹,指尖拂过她冰凉的手背,“往昔误会,今日总算解开了。”
宋欢欢泪眼朦胧,紧攥着他的袖口:“你可知,那日戏台上唱的是《长生殿》。我独坐在台下,从开场等到落幕,也不见你身影。此后每遇戏曲,心中便似有刀割。”
林彦秋心如刀绞,将她揽入怀中,只觉这柔若无骨的身子在他怀中颤抖,发间幽香混着泪咸,直灌入他心肺。
窗外,暮色四合,唯余二人的影子在余晖中渐渐拉长,纠缠成一幅凄美的画卷。
暖黄的烛光在素白锦缎上摇曳,宋欢欢轻抚着藕荷色织金褙子,翠玉金凤步摇轻晃。林彦秋身着玄色云纹直裰,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玉佩,望着她双眸盈泪,喉结微动。
“事已至此,林彦秋再难狠心。”
宋欢欢想起当年的委屈,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肩头抽搐,却无声地泣。林彦秋轻拍她的背,声线沉稳:“我确不知,当年连学费都凑不齐。待书本收拾完毕,邻居等在门外,引我去城郊的工地说,那是个苦力的差事。”
宋欢欢在他怀中瑟缩,林彦秋继续道:“我将同窗录随手丢在抽屉,当晚便随人去了工地。整整五十天,我挑着灰桶,日晒雨淋,皮肤晒得脱了一层。每天累得只想躺在床上,连吃饭洗澡都需要母亲唤起。有天我不慎扭了脚,脚踝肿得厉害,却不敢歇,生怕丢了这份差事。”
宋欢欢听着听着,哭声渐止,抬头望他,见他面色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她心疼得仿佛心被刀割,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了,墨卿,我心里难受。都是我不好,不该追问。”
林彦秋叹了口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