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欢欢在“太白食肆”前停轿赔笑时,林彦秋已敛起情绪,随她入内。
穿过悬挂着“菰城名馔”的匾额,见屏风后题着“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墨迹,林彦秋暗叹这女子终究不懂,仕途风波远比腌臜流言更甚,脚边槐叶犹自瑟瑟。
斜阳透进雕花隔窗,洒在绘着折枝花纹的湘妃竹屏上。
宋欢欢将青瓷茶盏轻搁在莲花托盘上,浅金色的茶汤泛起涟漪,衬得她藕荷色织金帔帛下的削肩愈发柔弱。林彦秋望着她主动挨过来的身影,见她眼尾犹带惊怯,心下微动。
“我不过初入府衙,你这般低声下气,倒像怕我吃人。”林彦秋摩挲着茶盏上的梅枝纹,指尖碾过冰裂纹路。
宋欢欢眸光暗转,垂首轻声道:“爹虽是刑房承发吏,可府衙内那些弯弯绕绕,比刑房大牢还要凶险三分。我见你刚入书办不谙世故,才忍不住多嘴。”
林彦秋凝视她眼角颤动的珠翠,忽觉此事蹊跷。
宋家与崔党向来若即若离,这姑娘竟这般卖力?莫非是看中了自己这颗\"正七品\"的棋子?他正出神,宋欢欢已凑近几分,鬓边茉莉花影映在星眸里,煞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