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宽敞明亮,布置得极为考究。
黄花梨木的桌椅,打磨得光滑温润;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虽不知真假,却也意境不俗;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釉色莹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连床榻上的被褥,都是上好的苏绣锦缎,触手丝滑。
秦书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一切,最终落在窗边一个半人高的景泰蓝瓷瓶上,那繁复的掐丝和绚烂的珐琅彩,在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
他心中蓦地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愤怒。
这一屋子的死物,怕是比整个清水村所有人的身家加起来,还要贵重得多吧?
而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眼中,他们这些挣扎求生的百姓,恐怕真的连这些冰冷的瓶瓶罐罐都不如!
沈沁和秦老头显然也被这富贵迷了眼,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敢随意触碰任何东西。
就在这时,高扬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外传来:“呵呵,秦书,这处厢房可还满意?”
他走了进来,负手而立,脸上带着炫耀的神色,指着那景泰蓝瓷瓶,洋洋得意地介绍。
“你看这尊瓶子,乃是前朝宫廷御用之物,几经辗转才到了本官手中,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还有这……”
高扬浑然不觉秦书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房间里的每一件“宝贝”。
秦书耐着性子听着,脸上挂着恭维笑容,心中却早已冰封。
晚宴设在花厅,果然是珍馐美馔,佳酿飘香。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更有美貌侍女穿梭其间,殷勤侍奉。
秦老头和沈沁显得颇为拘谨,只是低头默默吃着东西,不敢多言。
秦书则从容许多,与高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但他握着酒杯的手,却始终稳定有力,眼神深处,一片清明。
良久,秦书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神情变得凝重了几分。
“大人,方才听大人提及剿匪之难,小的也深感忧虑。今日黑风寨山匪虽退,但其行径却愈发猖狂。孙二狗之死,便是一个明证。”
“孙二狗虽只是个泼皮,但终究也算是在衙门挂过名的人。山匪连他都敢在村中公然杀害,可见其已不将我朝廷法度、不将大人您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