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一直到灵堂前才冷静下来,她望着夫人的灵位,想起不久之前她也是如此望着小姐的灵位。小姐死的时候目光留恋地望着她,却只有留恋,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过早地被宣判了早亡的结局,于是悲伤化在了每一年的春日、夏日、秋日、冬日,未夭折已经是因为谢家的小姐可以用一日千金的上好药材吊着,于是临走的时候,小姐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摸了摸她的眼睛,让她别哭。
小碗看着辞盈悲伤的背影,看了眼夫人的灵位又看了眼外面守灵的人,手中拿了一件衣服披上去。
辞盈没有太多悲伤的时间。
因为对于这段婚事的质问和威胁,林国公夫妇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辞盈捂住自己心动的心,清楚地明白,她要长久地留在谢怀瑾的身边,不能像现在这样。
她不能每一次都靠谢怀瑾,她要拉住谢怀瑾尚怀善意的手,一步一步地爬上去,所有东西,只有攥在自己手中,才真正是自己的。
她悲观地觉得,人是会变的,最初秀才会慈爱地将她抱在膝头识文认字,可后来逃难面无表情将她换了十两银钱,最初茹贞守在她身前大声说会保护她一辈子,可后来是一次又一次背叛。
辞盈捂住自己的心,它跳着,即便她如此明白人性的不堪,它依旧一直跳着。
幸好,她喜欢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送夫人出殡时,辞盈亲手将玉笙姑姑的骨灰放了进去。
路上,雨纷纷。
谢家最近死了不少人,但知情的人不敢言一句。原本应该引起轩然大波的长公子的婚事,竟然也就如此平息了。
祠堂里,谢清正望向面前的牌位,他身后的长老出声:“林家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怀瑾说已经同那婢女在继夫人棺材前拜了天地,官府那边也早已备案。清正,林家那边隐有怒气,若处理不当,任其发展,恐会生事。那婢女有何本事勾了怀瑾心魂,坏了谢家和林家的关系”
“这十年林家和谢家关系本就不如从前了。”谢清正淡声道,随后无奈地望向身后的人:“勾了心魂,长老,旁人不了解那孩子你还不了解吗?”
阴影中出来一人,赫然是二长老。他缓缓走出来,摸着自己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