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该跳到58:12:07了。
防风罩只造了七个,剩下三个还在制造舱里——但十五级风,七个够吗?
西墙的锈蚀支架,换了新的就能扛住吗?
陈老的降压药,玛丽的胰岛素,孩子们的压缩饼干……
“召集所有人。”许墨突然开口。
他把气象仪放在桌上,玻璃表面还留着他的指痕,“半小时后,会议室。”
苏瑶抬头看他,眼里有他熟悉的光——那是去年冬天,他们在冰原里找到最后一座避难所时,她眼里的光。
“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许墨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刘海。
他的指尖触到她耳后冰凉的皮肤,像触到块即将融化的冰。
“去医疗舱,把所有药品转移到二楼。”他说,“还有,把你藏在实验室的那罐蜂蜜带上——小豆子咳了三天,需要润润嗓子。”
苏瑶的眼睛突然亮了。
她转身时,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许墨的手背,像片温柔的云。
陈老还站在原地,攥着气象仪的手在抖。
许墨走过去,拍了拍他佝偻的背:“您去食堂,让老张多煮点热粥。人在冷的时候,胃暖了,心就暖了。”
王芳已经开始整理物资清单,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玛丽跑出去叫人,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撞出清脆的回响。
赵刚靠在门边,正在给二牛重新包扎伤口,止血棉上的血渍已经变成暗褐色。
许墨走到窗边。
暴雨还在砸着玻璃,他看见远处的围墙,工人们正踩着梯子安装防风罩,纤维板在雨中泛着银蓝的光,像给基地镶了道会呼吸的鳞片。
风卷着沙砾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无数颗小石子在敲打命运的门。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纤维板边角料,还留着空间制造舱的余温。
陈老的话在耳边盘旋:“十五级风……”但他想起更久远的声音——苏瑶在避难所里冻得发抖,却笑着说:“我们能活下来的,只要我们一起。”
窗外的风突然尖啸起来。
许墨转身走向黑板,拿起粉笔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