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味比人先到。当那股混合着晚香玉与广藿香的浓郁气息侵入鼻腔时，张援正站在宴会厅的香槟塔前核对拍卖品清单。她不动声色地将拇指按在手机指纹识别区，刚刚接收到的技术分析报告正在后台自动解密。
\"哎呀！\"伴随着夸张的惊呼，暗红色的液体突然泼洒在她的月白色礼服上。沈玉娇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还维持着倾倒的姿势，镶满碎钻的酒杯在枝形吊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光斑。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张援低头看着裙摆上蔓延的酒渍，那形状像极了前世她倒在赵明远办公室地毯上的那杯咖啡。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至少有二十个镜头正对准这个突发场景。
\"沈小姐的酒杯真会挑地方降落。\"她突然转身面向宾客，染红的裙裾随着动作绽开如血色昙花，\"正好为我要介绍的拍品做了预告——这是云南山区儿童用葡萄汁模仿红酒创作的蜡笔画。\"
礼仪小姐适时捧上装裱好的画作，稚嫩的笔触确实勾勒出类似红酒泼洒的抽象图案。张援接过拍卖槌轻轻敲击展台：\"起拍价正好是建一所希望小学的费用，不知沈小姐是否愿意第一个出价？\"
沈玉娇精心描绘的柳叶眉扭曲了一瞬。当竞价牌第三次举起时，张援瞥见二楼观礼台的阴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顾寒峰修长的手指正抚过西装翻领上的钻石领针，那动作让她想起几小时前他派人送来的技术文档里，某个用摩斯密码加密的段落。
拍卖师落槌的声响中，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技术团队群聊窗口弹出最新消息：溯源系统捕捉到赵明远的ac地址，而陈宇轩的电商平台刚刚上线了与他们完全相同的推荐算法。
宴会厅的玻璃穹顶突然被探照灯照亮，一架直升机正缓缓降落在草坪停机坪。张援摸到礼服暗袋里的u盘，冰凉的金属表面刻着顾氏集团的狮鹫徽章。她抬头看向二楼，顾寒峰的身影已经消失，但香槟杯底残留的冰块正折射出七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