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穷光蛋做的东西,只配摆在地摊!我去工地搬砖,人家嫌我手太嫩!”他扯开衬衫露出淤青的锁骨,“这些伤换不来半张订单,可只要陪那个女人吃顿饭,她就能给公司注资!”
阿宁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摆满奖杯的陈列柜。那些象征“新锐设计师”的水晶奖杯此刻映出扭曲的人影,她突然想起梁平离开前说的话——“现实会把人逼成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于看清陆星野眼底的血丝,还有藏在绝望里的疯狂。
“所以你就选择捷径?”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用我们的爱情,换这些沾满铜臭的成功?”
陆星野突然安静下来,瘫坐在满地狼藉中。月光爬上他颤抖的手背,那里还留着为赶工被刻刀划伤的疤痕。“阿宁,”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有些路,不是坚持就能走得通的。”
阿宁跌坐在满地狼藉里,眼泪砸在撕碎的设计稿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褶皱。她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陆星野的衬衫半敞,露出的不再是为搬运货物磨出的茧子,而是富婆留下的艳丽口红印,那曾经能画出璀璨星河的手,此刻正颤抖着点燃一支香烟。
“创业创业创到最后全是业”她哽咽着重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们当初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你说就算吃泡面也要把梦想熬成甜的现在呢?”回忆如潮水涌来:暴雨夜他们共撑一把伞去送货,陆星野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她嘴里;深夜加班时他偷偷画下她睡着的模样,说要留着等老了一起看。
陆星野别开脸,不敢直视她泛红的眼睛。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那是富婆派人送来的“见面礼”。“阿宁,”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当房东把我们的东西扔到大街上,当银行催债电话打到你哥公司我才知道,浪漫填不饱肚子。”
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切割着两人的影子,阿宁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她伸手抚摸陆星野的脸,指尖掠过他高挺的鼻梁、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最终无力垂下。“你以前说,我的设计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她轻声道,泪水滴在他手背上,“现在看来,不过是换钱的筹码。”
陆星野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我怎么甘心!”他突然低吼,眼中闪过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