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成了他的修罗场。某次对战体重超他四十斤的壮汉,对方一记摆拳直接将他砸在铁网围栏上,眼前炸开无数金星。喉间腥甜翻涌时,他恍惚看见妹妹躺在病床上举起输液的手,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梁平突然暴起,用牙齿撕开对方缠着绷带的伤口,在鲜血喷溅中锁住对手的关节,直到听见那声绝望的骨裂。
暴雨夜送外卖时,他发着高烧却坚持跑完最后一单。电动车在积水的巷子里打滑,整个人摔进泥坑,手机屏碎得如同蛛网。他颤抖着摸出防水袋里的餐盒,确认食物完好后才松了口气。雨水混着血水顺着额头流下,他想起医生说“再筹不到下个疗程的费用,情况会很危险”,攥紧车把又冲进雨幕。
每当在拳台上被打得濒临昏厥,梁平总能在意识模糊的瞬间,看见记忆里的画面: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父亲手把手教他搬起第一块石头,妹妹扎着羊角辫把奖状贴满墙。这些画面像永不熄灭的火种,让他在心脏几乎停跳时,仍能咬着满嘴碎牙重新站起。
又一场比赛结束,梁平倚着生锈的消防栓数着刚到手的钞票。绷带下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明亮——这个月的治疗费够了,妹妹又能多熬三十天。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他握紧口袋里妹妹画的太阳,一瘸一拐地走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