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豆浆香突然被刺耳的救护车鸣笛撕裂。梁平握着车钥匙站在玄关,看着医护人员将父母盖着白布的担架推进电梯。昨夜还在厨房忙碌的父亲,此刻嘴唇泛着诡异的青灰;母亲的围裙还挂在椅背上,口袋里那半截铅笔不知何时断成两截,露出锋利的铅芯。
更可怕的是妹妹。她蜷缩在病床角落,原本圆润的脸颊凹陷得像具骷髅,指甲缝里结着暗红血痂。医生举着化验单声音发颤:“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所有检查指标都正常,但身体器官正在急速衰竭。”妹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滚烫的掌心烫得他发麻,“哥,有人在我身体里”病房的顶灯骤然爆裂,玻璃碎片像冰棱般扎进他手背。
葬礼那日,梁平跪在灵堂盯着遗照。父亲的围裙、母亲的铅笔、妹妹的“状元旗”在火盆里扭曲成黑灰,灰烬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拼成半张模糊的人脸。深夜守灵时,冰柜的金属柜门发出“咔嗒”轻响,他壮着胆子拉开,父亲的遗体竟睁着眼睛,嘴角还挂着不属于他的诡异微笑。
妹妹的病情在第七天彻底失控。她在昏迷中用指甲在墙上刻满歪歪扭扭的字,全是“还我”“出来”“救命”。梁平请来的道士刚跨进门槛就脸色惨白:“你家怨气太重,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话音未落,妹妹突然从床上坐起,嗓音变得沙哑低沉:“终于等到你一个人了”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翻白的眼球。
梁平攥着桃木剑的手掌沁出冷汗,剑身映出妹妹扭曲的倒影。道士将符纸贴在门框上,符箓却瞬间自燃成灰,“你命格属阳,至刚至烈,那些东西不敢近身,但”他顿了顿,指向梁平身后的黑影,“它们盯上了你最在意的人。”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惨白的条纹。妹妹突然发出咯咯怪笑,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阳气?等你身边的火一盏盏熄灭”她猛地掀开被子,四肢以反关节的姿势扭曲着爬下床,脖颈诡异转动180度,“你看看,你母亲的火是不是已经灭了?”
梁平感觉后颈发凉,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在触碰他的脊梁。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葬礼当天,他亲手合上父母的眼睛时,恍惚看见他们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幽绿;妹妹发病前,总对着空荡的墙角说话,说“新朋友”要带她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