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山的聚义厅里弥漫着刺鼻的酸臭味,牛大雷一脚踢翻盛满脏污的木桶,溅起的秽水将墙上“替天行道”的锦旗染得斑驳。他扯下沾满屎渍的外袍,露出里面被腐蚀出破洞的单衣,骂骂咧咧道:“老子劫过八百里加急的官银,抢过富绅的三姨太,哪打过这种往自己裤裆里招呼的窝囊仗!”
“寨主息怒……”军师捏着鼻子,强忍着呕吐感翻动手中的《西域异闻录》,泛黄纸页间突然滑落半张人皮卷轴,上面用金线绣着六臂魔神像,“这些‘诸天圣徒’修炼的是密宗禁术,需以活人精魄炼制法器。咱们缴获的那些金光闪闪的玩意儿,实则是……”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是用婴孩脑髓混合尸油浇筑的邪器!”
话音未落,二寨主王铁手拎着块还在渗血的金佛残片闯进来,脚下黏着的秽物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大哥!山下百姓传疯了,说咱们用‘粪桶阵’打败了西天罗汉!还有人编顺口溜——‘二龙山,真稀奇,一泡稀屎退佛敌’!”他将金片狠狠砸在桌上,金属碰撞声中,残片竟渗出乳白色的黏液,在桌面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牛大雷抓起酒坛猛灌,却被浓烈的血腥味呛得直翻白眼——坛中酒水不知何时已变成暗红血水,还漂浮着几缕金色发丝。他突然将酒坛砸向墙角堆积的战利品,鎏金佛头、嵌玉法器轰然倒塌,溅起的灰尘里,每一件器物都泛着诡异的幽光。“传令下去!”他抽出祖传宝刀,刀身的螭龙纹竟渗出黑血,“把这些邪门玩意儿全扔到后山乱葬岗,再撒上三石生石灰!要是敢有哪个不长眼的私藏……”
厅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一名喽啰抱着肿胀如球的肚子撞开大门,裤裆里喷出的黑血竟凝成莲花状。军师望着喽啰瞳孔中浮现的梵文,突然想起古籍中的记载,脸色瞬间惨白:“糟了!这些法器里封着圣徒的分魂,我们……我们留下了大祸根!”
牛大雷一脚踢开脚边还在渗黑水的金佛残片,转头盯着军师,目光灼灼:“老东西,别卖关子!我那死鬼老爹咽气前,只说咱家祖上传下把破刀,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说清楚,我祖上到底是干啥的?”
军师抹去嘴角的黑血,颤巍巍翻开秘卷,泛黄纸页间夹着半幅残破的舆图:“寨主可知,二龙山原名‘锁龙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