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高二副手的狞笑混着枪声穿透雨幕:“梁平,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梅林圣母的虚影渐渐变得透明,临走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与警告:“若不能弥补过错,你们将承受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梁平的劝阻被嘶吼声撕得粉碎。黑龙帮老大将最后一口烈酒泼在脸上,金链子缠在拳头上,带着满身酒气撞开教堂雕花大门:\"老子在腥风血雨里滚了二十年,早腌成毒咸菜了!\"他身后的帮众跟着呼啸而出,砍刀在暴雨中划出凛冽寒光,仿佛要将所有憋屈与悔恨都劈碎在这场厮杀里。
阿力攥着染血的十字架,红玫瑰的珍珠耳坠还挂在他腰间晃荡。他转头对梁平露出一抹苦笑:\"先生算得准,可这江湖早把我们泡得没了退路。\"话音未落,子弹擦着他发梢飞过,他却像没察觉般,反手抄起半截长椅腿,朝着洋行雇佣军的机枪阵地狂奔而去。
林伊摇动铜铃的手僵在半空,卦象中代表生机的阳爻正被阴云吞噬。她望着那些在枪林弹雨中如飞蛾扑火的身影,突然想起《易经》中的\"困卦\"——泽无水,困,可困兽犹斗。几个青龙帮的少年踩着同伴的尸体冲锋,他们眼底的疯狂与麻木,像极了百乐门那些机械起舞的舞女。
红玫瑰的双枪在雨中炸响,旗袍被气浪撕成布条。当她看见高二副手那张得意的脸时,突然将最后一颗手雷咬开保险。爆炸的火光中,她恍惚又听见自己唱《夜上海》的声音,只是这次,再也不用强装笑颜。硝烟散尽,满地狼藉的街道上,唯有几枚铜钱在血泊中泛着冷光,无声诉说着这场注定徒劳的反抗。
暴雨冲刷着教堂斑驳的外墙,高二副手戴着白手套把玩着怀表,表盘内侧的鹰徽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他对着步话机冷笑:\"这群蝼蚁,不过是给洋大人送命的耗材。\"重机枪阵地随即喷吐出火舌,子弹如雨点般砸向临时堆砌的尸体掩体,碎石与血肉在雨幕中炸开猩红的雾。
\"拼了!\"黑龙帮老大笑得癫狂,金链子缠在满是血痂的拳头上,带着仅剩的弟兄们跃出战壕。他年轻时在码头扛大包练出的铁骨,此刻却挡不住机枪扫射,数发子弹穿透胸膛的瞬间,他仍挥舞着砍刀向前扑去,直到被打成筛子的躯体重重砸在泥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