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扛着“抵制鸦片”的横幅走过,他们的影子与废墟中相拥的两人重叠,恰似旧时代的落幕与新生。
阿力粗糙的手掌悬在红玫瑰发顶,僵了片刻才轻轻落下,指腹擦过她染血的鬓角。海风卷着硝烟灌进坍塌的舞厅,吹得满地鸦片残渣沙沙作响。红玫瑰仰起脸,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玻璃碴,嗓音却比旗袍开衩处的刀疤更锋利:\"大哥,小女子何德何能?你是跺跺脚海城抖三抖的黑帮老大,我不过是夜总会里任人揉捻的舞女\"
她突然别过脸去,锁骨处的旧疤在晨光中泛着青白:\"倒也般配。\"滚烫的泪珠砸在阿力手背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只是某个暴雨夜,高二那畜生\"喉间泛起铁锈味,她死死咬住下唇,\"我已不是完璧之身,大哥是否嫌弃?\"
四周骤然安静,唯有梁平翻动《易经》的哗哗声。阿力突然扯开衬衫,露出纵横交错的刀疤丛林,胸口最狰狞的那道蜈蚣状伤口,正是替红玫瑰挡子弹留下的:\"嫌弃?老子这条命都是为你捡的!\"他攥住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跳动的心脏上,\"在我眼里,你比百乐门所有的钻石都干净!\"
红玫瑰浑身剧烈颤抖,突然扑进阿力怀里。那些藏在胭脂下的委屈、缝进旗袍里的眼泪,此刻化作滚烫的洪流。阿力笨拙地拍着她后背,金链子硌得两人都生疼,却谁也不愿松开手。梁平望着这一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易经》中\"恒卦\"的卦辞——雷风相薄,长男长女,虽历风雨,其情愈坚。
阿力脖颈青筋暴起,刚要转身理论,后腰却被红玫瑰轻轻按住。黑龙帮老大气喘吁吁地踹开脚边半块浮雕柱,黄铜袖扣撞在瓦砾上迸出火星:\"行了行了!别在那江湖儿女情长!\"他肥厚的手指点着阿力鼻尖,金戒指上的翡翠晃得人眼晕,\"你小子当老大我是不服的,就你那二两肉,我还不知道多沉?再这么卿卿我我,等下大批巡捕房就把咱们包了饺子!\"
梁平将还在冒烟的桃木剑插入地面,卦象在脑海中飞速流转。离卦变鼎卦,火风相煽,本是革新之象,却暗藏\"鼎折足,覆公餗\"的倾覆危机。他展开烧焦的舆图,指尖划过海城码头的标记:\"高二虽死,洋行的势力盘根错节。\"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汽车引擎轰鸣,探照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