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伸手,却在触及他淡漠的眼神时僵在半空。
梁平扶着槐树干缓缓起身,粗粝的树皮硌得掌心生疼。眼前少女眼底的悲戚如此真实,可他却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远处传来孩童追逐的嬉笑,某个模糊的啼哭突然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像流星划过夜空般转瞬即逝。
\"我们认识?\"他沙哑着开口,看着少女骤然失色的脸,莫名涌起酸涩。林伊张了张嘴,最终将袖中那封被雨水洇湿的信重新攥紧——信上\"青蘅\"二字早已晕染成墨团,正如梁平看向她时,那片令人绝望的陌生。
当暮色漫过杏花巷的飞檐,梁平独自坐在石阶上。他无意识地用树枝在地上划动,歪扭的线条看似杂乱,却隐隐透出送子阵的雏形。风卷起几片落叶,将那些痕迹迅速掩埋。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明天去打听打听,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座莫名熟悉的小城里。而峨眉山下,青蘅仍抱着孩子眺望云海,全然不知那个曾用禁术延续血脉的人,此刻连自己深爱的人的面容,都已忘得一干二净。
梁平垂着头跟在父母身后,木屐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声响。母亲絮絮叨叨的\"你小时候最爱吃桂花糕\"、父亲刻意压低的叹息,在他耳中都像是隔着层毛玻璃。经过街角卦摊时,铜铃突然叮当作响,卦师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这卦象大过之相,栋梁弯曲,本末弱也!\"
父亲挥袖打散卦摊前的围观人群,掌心的力道却暴露了颤抖:\"不过是街边骗子。\"梁平盯着卦幡上褪色的阴阳鱼,突然头痛欲裂——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这样摇晃的光影,伴随着锁链铮鸣与女子的哭喊。母亲慌忙扶住他发软的身体,簪子上的玉坠硌得他生疼,可这痛感却比任何话语都清晰。
此后的日子,梁平成了杏花巷的\"怪人\"。他能徒手劈开柴房的百年老木,却在端茶时总打翻茶盏;能默写出晦涩的《周易》爻辞,却连自家门牌号都反复记错。有次林伊远远望见他蹲在溪边,正用树枝在泥地上推演大过卦的变爻,口中喃喃:\"栋桡,利有攸往,亨栋隆之吉,不桡乎下也\"她刚要走近,他却突然将泥地踩得稀烂,对着水面倒影露出困惑至极的表情。
某个暴雨夜,梁平被惊雷惊醒。他赤足跑到院子里,任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