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天一把掀翻文件柜,假花下的墙纸上赫然画着血符。符印中央贴着小柔的满月照,孩童天真的笑颜被朱砂浸染得狰狞可怖。\"这是南洋降头术里的"借命符",\"苏婉的玉佩泛起腥红,\"有人用李大人至亲的魂魄,在换他的官运。\"
李昭然踉跄着扶住桌沿,眼前浮现起无数个深夜:女儿蜷在病床上,输着液还不忘把满分试卷举给他看;而他总是敷衍两句,转身又对着手机处理公务。此刻他才想起,那尊骷髅的眼窝方向,恰好对着小柔常坐的角落——每次小柔想跟他说话,都要穿过这道阴冷的目光。
梁平挥袖撤去阵眼,三十六个青铜罗盘同时翻转,指针在\"坎\"位疯狂震颤。\"西北乾位本是贵人方,却被塔吊截断龙脉,又遭阴邪之物镇压。\"他指着窗外那座钢铁巨兽,\"这塔吊的影子每天申时会完全笼罩办公室,形成"白虎衔尸"的大凶之相。\"青蘅抽出软剑劈开地砖,腐烂的桃木镇尸桩露了出来,木桩上刻满小柔的生辰八字。
当龙魂之火燃尽最后一张符咒时,医院传来消息:小柔陷入深度昏迷。李昭然跪在重摆后的办公室里,看着梁平将金钱树移栽到东南角生门。\"水生木,木生火,生气流转才能破局。\"梁平将小柔的绘画贴在东墙,\"震位属木,挂孩子的作品,可引文昌星护佑。\"
但一切都太晚了。七天后的深夜,小柔的心电图变成直线。李昭然抱着女儿冰冷的身体,突然想起她总说办公室的水晶会发光。此刻那尊骷髅早已被销毁,可他分明又看见蓝幽幽的冷光,在黑暗中凝成无数只枯槁的手,死死攥住他的咽喉。
三个月后,新上任的工部侍郎看着装修一新的办公室,满意地抚摸着墙面的《清明上河图》。落地窗正对龙脉方向,东南角的金钱树长势喜人,会议桌呈弧形摆放,既聚气又避免尖锐棱角冲煞。他不知道,在地板深处,某处腐烂的桃木正在缓慢释放毒素;更不知道,那张画的夹层里,还藏着半张泛黄的满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