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歌听来听去,沈伯庸是只字未提梁梦梅的过错,俨然就是此事与梁梦梅无关的意思。
她的心如死灰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一声冷冷嗤笑,眼神从那箱子上移开。
“侯爷请抱着你的贵重之物离开吧,小女平白无故,受不起这样的东西。还有,侯爷以为,只那两个恶仆就有胆子在这十年之间做这样足可缢死之事吗?还是侯爷心中舍不得那幕后真正的恶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两个恶仆顶下了全罪?”
“……”沈伯庸蓦地又僵了,他僵了须臾低喃一声:“女儿……”
他顿了,俨然是有心包庇梁梦梅。
“别叫我女儿,我说过了,我们之间的父女缘分早已尽了!”
“……”沈伯庸愕然,嘴角的短须堪堪抖了抖。
沈云歌声音极冷:“师兄,把这箱子给沈侯爷放到一边。”
秦川看了看面无人色的沈伯庸,内心轻叹一声便把那箱子合上给沈伯庸放到了车上。
这时沈云歌已经上车了,“咔哒”一声把门关紧。
秦川便向沈伯庸拱手,未言其他便去驱车。
沈伯庸看着那车遥遥而去,全身像是一丝不挂地站在寒风里,除了身上的冰冷便是没有身为人父该受女儿尊敬的羞耻感。
自己太失败了。
一生为国出生入死的荣光,在女儿面前屁也不是。
荣光换不来真正亲情,换来的是那个不安分的搅家精。
沈伯庸深深一口叹息,随即返回到定安侯府。
这两日梁梦梅做事万分谨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日里在佛堂里诵经,沈伯庸一回来便殷切地出去服侍侯爷吃饭沐浴,晚上又亲自给沈伯庸按肩捶腿,为的就是怕沈伯庸突然又拿她的罪。
刚刚沈伯庸抱着箱子出了府,她便偷偷去看了周嬷嬷,
周嬷嬷和朱管事两日未进食,都已经奄奄一息躺在柴房里。
晨起的暖阳从柴房的门缝中投到周嬷嬷那张老皮上。
那老皮本来就爬了许多皱纹,经这两日的冷和饿已经更没有了人样,俨然像一块扔在那的破抹布。
门缝中的暖阳被一个人影挡住,周嬷嬷忽像枯木逢甘露又舒展开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