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老脸色煞白。
他望着楼船上义愤填膺的弟子们,一张张年轻或者并不年轻的脸,他们大义凛然,他们情绪激昂。
他们对吗?
墨长老无法回答。
墨藏渊当年以自己的仙途换回了天魔蕊,解了归元宗的燃眉之急。
可是!
他们要怎么对待曾经的天才、如今的魔修呢?
此事不可外传,是所有长老的默认的意思。
纵是委屈了这个弟子,亦是……无可奈何!
不让他离去,一是怕他为魔气所控,二是不欲他为其他宗门所知晓。
可林溪的话点破了表面的那层以情义为名的遮羞布,本质就是宗门辜负了这个孩子。
想必也是她点醒了这个孩子,所以他才一声不吭的选择离去。
墨长老的腰杆没那么直了,苍白的面色带着几分老态。
时长老趁机将林溪轰走了,他摇了摇头,不欲再与墨长老计较。
还是太年轻了,锋芒尽现。
江山月将墨长老带走了。
立于长剑上,江山月总算能与墨长老说上话了:“藏渊走的时候来见我了,他说他想清楚了,他很好……”
若是来的时候江山月说出这话,墨长老定然会责怪他为何未将人留下。
可到了这会儿,他只轻轻颔首,罢了,或许当年就不该将他留下。
江山月低声道:“他还说了,林溪此子心中只有对错,于道统之分有些不屑。
日后,她若是犯了什么错,请咱们看在他功劳的份上,帮上一帮……”
墨长老这才动容。
他这个侄孙亦是徒儿,所作所为皆是心甘情愿,从不挟功自重。
如今,竟要以自身的功绩保那大言不惭的臭丫头么!
墨长老并不傻,冷静下来就明白臭丫头是在为墨藏渊抱不平。
还暗戳戳的骂他们不要脸来着。
“年少无知的臭丫头……”墨长老悻悻然。
江山月望着脚下苍翠的青山感叹:“年轻真好……”
时长老怕又生出什么意外,就将祸头子搁在了自个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