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踏进赛场内圈。
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从半空中的扩音器散出:“我们的另一位选手终于到场了!”
运晨笑着向王然伸出手:“你终于来了。”
他今天的头发仍是梳成了一丝不苟的背头,看起来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沉稳。
“听说你受伤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王然松开左手的拳头,搭上运晨的手,跟他进行赛前的握手礼仪:“老实说,我也没想到我还能站在这里。”
她不知道周澜川给她用了什么药,每根意识丝线的断口渗出透明的液体,将断成两截的神经末梢重新连接。有点类似一根电线断成两截,有人在中间倒上水,起到导电作用。
一个小时前,她从医疗舱内清醒过来,但意识仍是散的,四处飘荡。
她暂时忘记了自己是谁,像是镜子被敲成无数个碎片,无数个碎片照映出不同的她的部分。
也忘记了所有人
以至于她睁开眼那一刻,被面向着她的长发美人的盛世美颜惊艳,愣了一秒后,果断抓起他的手:“你好,结芬!”
逆天发言一出,周澜川也呆愣一秒,而后低笑出声。
他当时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一定是在嘲笑她吧
一定是吧
嘲笑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还是颜狗的死性不改,一看到他的脸就被吸引。
周澜川按着她,给她讲了很多她的事情,她的意识也慢慢回笼,零散的记忆重新完成排列。
破镜重圆,镜中倒映的无数个她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她看清了自己。
她以为医学难题的精神损伤就这样被治好了,猛地从医疗舱下来,还没站稳,太阳穴突突地跳,视线像忽然失焦看不清楚,医疗设备发出的声音消失,眼球转动时能幻听“沙沙”声,胃里到喉间那股铁锈味伴着酸水涌上。
周澜川说,这是精神力损伤的后遗症,没办法消除。
有可能哪天一觉睡醒自然好了,也有可能永远不会好。
从赛场门口到场上的距离,她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台上传来的吵闹声加重了她的喉间的干呕感。
为了让自己忍住不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