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御办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会在如此要命的事上,试图靠运气蒙混过关?
他蹲下身子,平视丁奉御:“大人,您当真是缺钱急用?若您开口,尚酝局上下都会帮您。何必如此铤而走险?”
“本官怎好意思开口向你们借钱?本官心知,你们背地里都瞧不起本官,心思不在酿艺之上。做就做了,没什么好推脱的。”丁奉御嘴角带笑,“恰好牵连你,不是本官本意,但总得有个倒霉蛋。偏巧那日是你验酒,如今查案的也是你,不知是不是天意。”
“顾青,本使想看看,不用刑,你有什么法子。”崔景湛瞧着顾青面色铁青,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竟面露兴奋之色。
崔景湛此言一出,顾青微挑起眉头,原来他也不信此事如此简单。
顾青心念微动,方才还有些犹疑的心思,顷刻间澄明了许多。
他暗自苦笑,险些动摇了。
丁奉御之事细思起来虽有些怪异,但也说得过去,诸多巧合又如何?有时世事就是如此之巧。
表面上看,若如此结案,于尚酝局上下,于沈典御,于他自己,甚至于丁奉御,恐都极好。
可若背后真有隐情,就此盖了过去……
崔景湛是当真想让自己查案,还是他暗中掌握了旁的证据?若自己轻信了丁奉御之言,崔景湛再在关键时刻推翻证供,整个尚酝局恐怕都要遭殃。
念及于此,顾青心中不再犹豫,不管崔景湛打算如何,就算再难猜,也没有必要去猜。他是孩童心性犯了,想戏弄大伙一番,还是得顺着曹贼的心意,不将沈典御拉下水绝不罢休,又或是有什么更为幽深的意图……自己都只需找出铁证,查出真相,只管对得起良心。想必沈典御知晓了,也会如此决定。
又细细思索了几番,顾青郑重地望向崔景湛:“司使大人,小的以为,供词固然重要,但一应细节,应当查证。”
丁奉御入宫前的经历,他能开锁的手艺,拎着酒坛从尚酝局逃过众人视线藏到此处的路线,今日出宫的文书,还有平日里他经手的文书,一应用料成品进出,同宫外的往来……
“大人,若这些一一查实,都无纰漏,同供词对得上,此案方能结案。”顾青躬身行礼,眸色澄澈,心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