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亦隐约觉出不妙之意,他正欲劝慰两句,崔景湛用帕子轻轻托起李迅的下颌,满眼玩味轻飘飘道:“闻荣,去茅房挑两桶狗食来,本使要看着他吃,敢剩一滴,你看着办。”
“崔景湛!你莫要欺人太甚!”李迅闻言,不禁怒目圆睁,“要是上头知道了,有你好看!”
“聒噪。”崔景湛睨了眼闻荣,闻荣会意,唤了外头的卒子进来,将李迅结结实实缚于厅中柱上,不忘扎实堵了嘴。
“大人……”顾青看在眼里,心绪繁杂。比起真刀真枪,吃些屎,他属实不知如何开口再劝崔景湛。
只是这人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人,他担心崔景湛一时激动,闯了祸。
“无妨。”崔景湛靠回主位中,掏出块素锦帕子,细细拭着他的乌金柄匕首,动作之轻柔,好似轻抚心爱之人。他越是如此,顾青心里头越不是滋味。这把匕首的乌金柄瞧着有些年头了,想必跟了崔景湛很久,他究竟经历了何事……
顾青心绪杂乱时,外头有了动静,一股恶臭从外头飘来。
崔景湛皱起眉头,朝外面大声嚷道:“将人拖出去喂。”
外头的卒子闻言,快步跑入厅内,将李迅拖到院中。崔景湛慢悠悠起身,用眼神邀请顾青:“一道看看。”
顾青强忍住心头不适:“若唯有如此,才能解你心头之愤懑,我陪你一道。”
此言一出,崔景湛身形微滞,他眸中露出些许餍足目光,一丝愉悦转瞬即逝,转而被更汹涌的恨意掩盖,他微倾脖颈看向顾青:“如此甚好。”
二人一道来了院中,李迅被两名黑衣卒子按在地上,边上是两桶新鲜的粪便,恶臭四溢,叫人连昨日的饭菜也想吐出来,就连喉头也有股辣涩之感。饶是卒子再小心,木桶边沿沾了不少,地上也流着黄汤,众人都小心避开,生恐粘在鞋靴之上。
闻荣遣人搬了圈椅出来,放在粪桶半丈外,恭谨递了几小坨素帛给崔景湛,崔景湛施施然坐下,翘起腿,随手给了顾青两坨素帛,示意那几名卒子开始。顾青好似看见救星,飞快将素帛塞入鼻中,这才缓过来些。
一名卒子扯下李迅嘴中的堵布,另一名卒子用长木勺舀了一整勺,往李迅口中灌去。
谁料他不住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