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寒光,喃喃道,“我亦不会束手就擒。”他虽不愿与承泽兵戎相见,却也明白,帝心之变,已非单纯的情谊所能挽回。若想守护海皇使命,护得四海安宁,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想到此处,龙飞重返书案,取出一张白笺,提笔疾书。他并非直接回信给苏樱,而是将心中思虑一一落于纸上,权作备忘,以理清头绪。
“水师为本王根本,当下首要之事,便是巩固其忠心,确保不被朝中权贵渗透。沿海诸将,多为旧部,忠诚可信,然天京水营,恐有承泽亲信混入,须得暗中查清,换以心腹。另,南洋商网乃樱儿心血,其情报之用不可小觑,若能再扩其力,或可提前洞悉朝中变数。至于覆海会余孽,既有复苏之兆,当派人彻查,绝不可留后患。最后……”龙飞笔锋一顿,目光微沉,续写道,“若有不测,需备一退路,非为畏战,而是为保全根基,以待东山再起。”
他写到此处,忽觉心头一紧。备退路之举,非他所愿,然时局之险,已不容他心存侥幸。承泽既能一夜间铲除弘方之乱,其手段之狠辣,心机之深沉,自非寻常帝王可比。而龙飞身负海皇使命,若真被逼至悬崖之畔,反戈一击,亦非不可。
书房之内,烛火渐弱,龙飞将白笺收入暗匣,锁于案底。他直起身,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方天际。那里,夜色深重,似有无尽阴霾笼罩,而在更远处,似有一片雷云缓缓聚拢,隐隐有电光闪烁,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临近。
“承泽,你我兄弟一场,走到今日,究竟是对是错?”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倦怠与不甘。然而,这短暂的感慨并未动摇他的心志。无论帝心如何,无论朝堂如何诡谲,他龙飞,始终是那屹立风浪之巅的定海王,是肩负四海苍生之命的海皇转世。
次日清晨,王府内院,龙飞召来水师心腹,密令其彻查天京水营将领底细,又命人加紧操练沿海精锐,务使水师上下如臂使指,忠心不二。同时,他暗遣一队亲信,前往南洋,与苏樱麾下商网接头,意在扩充情报渠道,以备不测。
此事既定,龙飞心头稍安,然那无形之压迫,却始终挥之不去。他深知,承泽既已生疑,便不会轻易罢手。今日之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而他所筹谋的这一切,究竟是未雨绸缪,还是自掘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