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大营,位于天京外百里之处的渤海湾沿岸,一座座营帐连绵成片,旗帜迎风猎猎,战船停泊于码头,桅杆如林,映着晨曦的海面波光粼粼。大营内外,将士往来,巡逻之声与操练之声交织,彰显着一派森严军容。然而,在这表面的肃杀之下,一股暗流正悄然涌动,似要撕裂这支曾以铁血之名震慑四海的劲旅。
晨光初现,水师大营中部的主帐内,数十名军官分列两旁,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主位之上,一名身着深蓝官袍的中年男子端坐,面容冷峻,双目如鹰隼般锐利,扫视全场,正是新近受承泽密旨调任至水师的张延宗。他双手置于案上,面前堆着一叠军纪文书,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水师乃朝廷重器,军纪如铁,容不得半点马虎。近年有报,军中私贸、挪用军资之事屡有发生,本官奉命整肃,必不姑息!”
帐中诸将神色各异,位于左侧的几名军官乃龙飞亲信,闻言眉头微皱,却未即刻出声。右侧几人则是中间派,或低头不语,或面露忧色,显然不愿在此刻卷入风波。其中一名络腮胡子的壮汉,名叫王铁山,是龙飞一手提拔起来的都尉,正欲开口辩驳,却被身旁同僚暗中拉了一下衣袖,只得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忿。
张延宗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似带着几分冷笑,随即从案上拿起一卷文书,高声宣读:“都尉刘思远,治军不严,纵容部下私自贩卖军粮,已查实无误,即刻革职,交由刑部问罪!”此言一出,帐中哗然,刘思远乃龙飞麾下得力干将,性情刚烈,素以忠直着称,怎会犯下此等罪行?帐中一名年轻校尉忍不住站起,怒声道:“张大人,此事尚无确凿证据,如何能一言定罪?刘都尉跟从定海王多年,未有过失,望大人三思!”
张延宗目光一冷,手掌猛地一拍案面,喝道:“大胆!本官手握圣旨,整肃军纪,谁敢置喙?莫非你等想抗命不成?”那校尉被震慑得一滞,面色涨红,却不敢再言,只得愤然坐下。帐中气氛愈发紧绷,龙飞亲信一系的几名军官彼此对视,眼中皆有怒意,却知此刻不是翻脸之时,只得强压不快,静观其变。
张延宗见状,心中暗自得意。他深知,今日之举不过是试探,真正目的在于分化水师内部,削弱龙飞的根基。他手握承泽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