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沉:“陈卿,今日朝会,众臣之言,你如何看?”
陈名远微微躬身,语气恭谨却不失稳重:“陛下,群臣之议,表面是论新政之得失,实则皆在试探陛下对定海王的态度。老臣以为,定海王功高盖世,水师之权更是朝廷倚仗,然正因如此,其权势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听之任之,恐有不测,若骤然打压,又恐动摇朝局,失却沿海与海外之稳。陛下当徐徐图之,以分权之法,削其势而保其忠。”
承泽闻言,目光微闪,手指轻轻敲击案几,似在权衡。半晌,他才道:“分权之法,谈何容易?水师乃定海王一手打造,部将多为其心腹,若贸然插手,只怕适得其反。陈卿可有良策?”
陈名远略一思索,沉声道:“陛下,水师虽为定海王之基,然其根仍在朝廷,仍在陛下手中。臣以为,可从两处入手。其一,选拔忠于朝廷之将,逐步安插于水师要职,以分其权;其二,借南洋与北疆事务,将定海王调离天京,另派亲信掌沿海要务,如此,既不伤其颜面,亦可渐剪其羽翼。至于人选,臣心中已有思量,待时机成熟,自当为陛下举荐。”
承泽听罢,沉默片刻,终是微微点头:“陈卿之言,颇合朕意。此事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你退下吧,容朕再审思一二。”
陈名远躬身告退,御书房内复又只剩承泽一人。他起身踱至窗前,推开一扇窗格,夜风夹杂着微微寒意扑面而来,远处宫灯摇曳,映得夜色朦胧。他目光深远,似在凝望天际,又似在思量着什么更深远的打算。定海王龙飞,其功其势,早已令他如鲠在喉,可真正要动手,又谈何容易?
“龙飞啊龙飞,朕待你不薄,封王拜相,予你无上荣光。可你之改革,究竟是利国利民,还是别有野心?”承泽低声自语,语气中既有感叹,亦有几分寒意。他的手缓缓握紧,指节泛白,似已下定某种决心。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承泽面容晦暗不明。而此时,远在定海王府的龙飞,是否已察觉到这股暗中逼近的风暴?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君臣之间的猜忌与博弈,又将如何影响这大满帝国的中兴气象?夜色渐深,紫禁城内,一场更大的阴谋,似乎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