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映照出几分不安与诡谲。弘方王府的密室议事虽已结束,但那潜伏的暗流却未曾停息,反而如地底的岩浆,悄然涌动,随时欲破土而出。顺治元年的大满帝国,天命未定,皇权之争如刀光剑影,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弘方,这位手握重权的宗室亲王,早已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而他今夜的布置,更是将这场权力博弈推向了白热化的边缘。
京城西北角,禁军大营屹立于苍茫夜色之中。这支直属皇权的精锐之师,自大满建国以来便是拱卫天京的中流砥柱,其忠诚与勇武,素为天下所称。营中铁甲森严,旌旗猎猎,即便夜深人静,亦有巡逻兵士步伐整齐,刀枪森寒,彰显出无人敢犯的威严。然而今日,这座大营之内,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中军帐内,禁军统领周定远正端坐于案前,手中握着一卷紧急调令,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如水。他年约五十,须发已有花白之色,身披重甲,气度沉稳,显是沙场老将。帐内灯火昏黄,映得他脸上神情越发凝重。调令上,赫然盖有弘方亲王的私印,并以“京畿防务演练”为由,命其即刻调集三千精锐,前往城外三十里的白马坡驻扎待命。
“演练?如此深夜,调兵遣将,名曰演练,却无半分朝廷公文佐证,单凭亲王一纸私令……”周定远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解与疑虑。他虽年资深厚,却并非弘方一系的死忠,况且禁军乃天子亲军,调动需得圣旨或兵部明文,亲王虽位高权重,亦不可僭越。此令来得蹊跷,让他心下不安,隐隐觉得此事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帐外,副将张显匆匆而入,禀报道:“大人,第三营、第五营已整装待发,只待您一声令下。只是……弟兄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这半夜调兵,名不正言不顺,有些人甚至揣测,此事恐与宫中争端有关。”
周定远闻言,冷哼一声,将调令重重拍在案上,沉声道:“议论什么!禁军之责,唯忠于天子,守卫京畿。亲王既有令,焉有不从之理?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帐内几名心腹将领,低声道:“此番调动,无论如何,须得留个心眼。你等即刻传令下去,兵马虽动,但不可散乱,各营校尉须亲自约束部属,切不可擅离职守。若有异变,当及时上报!”
张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