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风过长街,卷起几片枯叶。龙飞回房后,盘膝而坐,覆海诀缓缓流转,试图平复心中波澜。他知,此番京城之行,远非表面那般简单。承泽的逐鹿之战,既是皇权之争,亦是改革与守旧的较量,而他身负海皇使命,不得不卷入其中。明日之宴,或将是另一场无形的战场。
翌日酉时,夕阳西沉,京城李府门前已车马如龙。朱红大门两侧,悬挂着鎏金雕花灯笼,火光摇曳,映得青石路上一片通明。门前侍卫肃立,神色严谨,显然今夜之宴,非同小可。龙飞着一袭深蓝长衫,外罩一件玄色披风,发束高冠,腰间悬着一柄不起眼的长剑,整个人气度沉稳,丝毫不像那等久历江湖的草莽之徒。承泽则身着锦绣长袍,玉带束腰,眉目间颇有几分贵气,站在龙飞身侧,低声道:“今夜之宴,宾客众多,少不得有人欲探我等虚实。龙兄只需谨言慎行,余下之事,自有我来应付。”
龙飞微微颔首,心中却暗自警惕。他虽不擅朝堂权谋,但久在江湖,亦知人心之险。此番以“海外归客”之名现身,表面低调,实则已是承泽身侧一枚不可忽视的棋子。他低头扫过腰间海龙佩,玉佩今日并无异动,然他总觉今夜之宴,或许将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二人迈步入内,穿过重重大院,来到李府正厅所在的宴会厅。厅内灯火辉煌,数十张楠木长案摆放得错落有致,案上摆满珍馐佳肴,香气扑鼻。宾客成群,或低声交谈,或举杯言笑,表面和乐融融,实则各怀心思。龙飞一眼扫去,便见厅中之人多着朝服或蟒袍,显然非富即贵,改革派的几位重臣则聚于一处,神色间颇有些倨傲。
李鸿章端坐主位,身着一袭绯红官袍,须发虽已花白,目光却依旧犀利。他见承泽与龙飞入内,微微起身,拱手道:“承泽贤侄,果是守约之人。这位想必便是久闻大名的龙先生了?老夫早闻先生自海外归来,胸怀韬略,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承泽忙还礼,笑道:“中堂谬赞。龙兄虽不擅言辞,然见识广博,尤擅海上之事,此番随我入京,实乃我臂膀之力。”龙飞亦拱手一礼,言辞谦和:“草民久居海外,不过一介莽夫,蒙中堂垂青,实不敢当。”
李鸿章捋须一笑,目光在龙飞身上打量片刻,似在掂量他的斤两,只道:“龙先生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