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拂面,晨曦初现,新广州城港口处,一艘官船静静泊岸,船上旌旗猎猎,书有“钦差”二字的大旗在风中飘扬,格外醒目。镇海号已于昨日归港,龙飞与李宸等人暂驻城中,等候朝廷旨意。此刻,港边人声鼎沸,水师将士与地方官员分列两侧,翘首以盼,似在等待什么要事。
龙飞一身戎装,站于队伍前列,腰间佩刀,目光深邃,遥望官船方向。昨夜高士奇连夜修书,已由快马加急送往天京,而今日一早,便有消息传来,朝廷已对“新泉州总督阮元凯遇刺、贡金失窃暨南洋总督佟国纲勾结覆海会谋逆未遂案”有了初步定论。龙飞心知,此案牵连甚广,高士奇如何上奏,如何“平衡”其中利害,实乃关键。他微低头,手指轻触腰间“海龙佩”,玉佩温润,似在平复他心头隐隐的不安。
李宸立于龙飞身侧,一袭文武兼备的长衫,气度沉稳,面上虽无波澜,眼底却藏着一丝复杂之色。他自知此番功劳虽有,但高士奇如何评定,朝廷如何决断,仍是未知之数。更何况,他背后还有恩师李鸿章在京中运作,其前景如何,怕也与此次上奏息息相关。他低声对龙飞道:“龙兄,朝廷旨意既至,无论结果如何,我等皆是尽忠朝廷之人,功过自在人心。你可莫要多想。”
龙飞闻言,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李宸,沉声道:“李兄所言极是。我等草莽之人,能为朝廷分忧,已是荣幸。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罢了。”他言辞虽淡,目光却透着几分坚毅,显是早已看透其中关节。李宸听罢,笑而不语,只是轻拍其肩,默然不言。
不远处,苏樱一袭青衫,立于港口一侧,身后随从王铁柱提刀而立,忠心耿耿。苏樱神色清冷,目光却不时扫向龙飞,眼底藏着几分关切与不舍。她知晓,此案既定,龙飞与李宸必有新命,而她与龙飞之间,恐将暂别。她轻咬朱唇,心中暗道:“龙郎,此去前路未知,你我何时再会?”
正在此时,官船之上,一名内监手持明黄卷轴,缓步走下船舷,其身后数名禁军护卫,气势威严。内监年约四旬,面容清瘦,目光一扫全场,声音尖细却极具穿透力,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洋总督佟国纲,勾结覆海会,图谋不轨,罪证确凿,着即褫夺一切官职爵位,押解回京,交刑部严审,其党羽一并治罪!钦差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