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丝审视之意。毕竟,他虽以“李宸”之名行走南洋,但骨子里那股皇族血脉的高傲与机敏,却让他对高士奇的态度格外敏感。
高士奇闻言,轻哼一声,目光微眯,似在揣摩二人言辞中的真假。他缓缓站起身,负手踱步至密室一角,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一幅南洋海图,声音低沉道:“尔等之心,老夫自是明白。南洋总督暴毙,贡金失窃,此案已然惊动朝堂,若不查个水落石出,老夫又岂能向圣上交差?只是……”他顿了顿,转过身来,目光如鹰隼般犀利,直刺龙飞与李宸,“朝中之事,盘根错节,绝非你等区区边将所能想象。この账册与密信若全盘呈上,恐非但不能立功,反会引火烧身,殃及无辜。”
此言一出,密室内气氛骤然一滞。龙飞心头微震,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拱手道:“大人言重了。卑职等既奉命追查贡金下落,自当以事实为凭,不敢有半点私心。至于朝中之事,非我等所能置喙,唯愿大人能以社稷为重,秉公处置。”
高士奇听罢,目光微微一闪,似对龙飞的应对颇感意外。他沉默片刻,忽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摆手道:“好一个‘秉公处置’。老夫自有分寸,此案既牵涉覆海会与南洋官员勾结,少不得要上书一封,禀明圣上。只是,如何措辞,如何取舍……”他瞥了一眼案几上的账册,语气忽而一转,“倒需再细细斟酌一番。尔等既将此物呈上,便也莫要再多问,安心候命便是。”
龙飞与李宸闻言,心下皆是明了,高士奇此举,分明是已看出账册中的凶险,打算先压下一部分线索,至少在未摸清京城风向之前,不愿将自己陷入过于被动的境地。二人虽有几分不甘,却也知晓,眼下钦差态度暧昧,若强行逼迫,反易坏事,只得齐齐拱手,应道:“卑职遵命。”
高士奇摆了摆手,示意身旁幕僚收起账册与密信,又道:“贡金失窃一案,老夫自会尽快定论,尔等这些时日辛苦,功劳簿上自有你们一笔。今夜天色已晚,且先退下吧。”言罢,他重新坐回木椅,端起一旁茶盏,轻轻啜了一口,似已无意再多言。
龙飞与李宸对视一眼,知晓再留无益,躬身告退。退出密室之时,龙飞目光扫过高士奇身侧那名低头记录的幕僚,隐约见到对方笔下纸页上,似有“弘方”二字一闪而过,心头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