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子是越来越野了。
当夜,月明星稀。
宋明允独自一人站在县城低矮的城门楼上,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眺望着远处蜿蜒曲折、隐入黑暗的山道,那里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
“沈无瑕啊沈无瑕……”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你总以为自己是浴火重生的凤凰,殊不知,在我眼里,你不过是那只引火烧身的鸾鸟罢了。”
话音未落,一道迅捷如电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不远处的屋檐上悄无声息地掠过,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显然,宋明允他们这边的动静,也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宋明允嘴角微微上扬,不以为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蝉,谁是雀,还说不定呢!
他转身,对着空气吩咐道:“传令下去,‘遗诏’明日清晨启程,一切按计划行事。另外,备好酒菜,本官要提前庆祝。”
暗处,有人低声应了声“是”。
夜色渐深,一场精心编织的罗网已经悄然张开,等待着猎物自投网罗。
而局中人,似乎都以为自己是执棋者。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队看似普通的“官差”押送着一口不起眼的箱子,低调地从县城东门出发,踏上了前往京城的官道。
几乎就在他们消失在第一个山坳之后,陆沉便带着一脸“凝重”的神色,疾步奔回县衙,直冲宋明允的书房。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陆沉一进门,就带着哭腔,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附体,“我们……我们押送‘靖安王遗诏’的队伍,在城外五里坡遭遇不明身份歹人袭击,‘遗诏’……‘遗诏’被劫了!兄弟们……兄弟们死伤惨重啊!”他一边说,一边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宋明允正端着一杯热茶,闻言,“噗”的一声,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强忍着笑意,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与“痛心疾首”的表情:“什么?!竟有此事!岂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劫夺朝廷贡品!反了!真是反了!”
他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来回踱步,一副焦急败坏的模样。
“对方是什么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