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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的脸白得像刚浆洗过的布。
他盯着水里的秤砣,喉结动了动,突然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在案几上,茶盏\"哗啦\"碎了一地。
宋明允弯腰捞起秤砣,水顺着指缝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溅出小水洼。
\"李少东。\"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狗尾巴草在嘴角晃出个讥诮的弧度,\"你说这秤砣用了二十年——\"他举起秤砣,残阳把盐粒的反光投在李茂脸上,\"可这内层的私盐,分明是新腌的。\"
人群突然静了。
风卷着布庄的碎线头掠过宋明允肩头,他望着李茂颤抖的指尖,想起地窖里张老三说的\"靖安王府密档\"。
系统提示又在脑子里响,这次带着点金属的冷:【检测到盐粒成分异常,建议关联前朝遗毒】
\"带李少东回衙门。\"宋明允把秤砣塞进衙役手里,转身时瞥见刘三缩在墙角,秃头在夕阳下泛着灰。
他摸了摸怀里的王旗,金线龙纹硌得掌心发疼——这案子,怕是要扯出比私盐更沉的东西。
狗剩拽了拽他的官袍下摆,糖渣沾在青灰色的衣料上:\"宋大人,糖纸能换糖葫芦不?\"宋明允蹲下身,用指节刮了刮他沾着糖渣的脸:\"等审完案,让王二买十串。\"
李茂被衙役架着往衙门走,鞋跟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宋明允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粮铺地窖里那包砒霜粉——私盐掺毒,这局,才刚开了个头。
东市的暮鼓\"咚\"地响了第二声。
宋明允把狗剩抱起来,麦芽糖的甜混着沉水香的腻,在风里散成一团雾。
他望着手里的秤砣,盐粒在指缝间沙沙作响,像极了某种暗号。
\"王二。\"他转头对衙役笑,\"把这秤砣擦干净,仔细收进证物房。\"
王二应了声,接过秤砣时手一抖。
宋明允看着他的反应,嘴角的笑更深了——这秤砣里藏的,可不止私盐。
暮色渐浓,布庄的灯笼被风吹得晃了晃。
宋明允摸出怀里的王旗,金线在暗夜里泛着冷光。
系统提示还在震动,他却听见远处传来漕船的号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