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地板上,那滩银色液态金属仍在缓慢蒸发。宁檬蹲下身,指尖悬停在金属表面上方三厘米处。随着最后一缕蒸汽升腾,空气中突然凝结出程远的全息投影——比记忆中苍老二十岁的模样,西装领口别着量子伦理委员会的徽章。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记录,说明第七次重置已经启动。”全息程远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世界线收束不可逆转,但锚点咖啡馆可以成为例外。”
投影画面突然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像素重组后,呈现出一段宁檬从未见过的监控录像——
深夜的实验室泛着冷光,年轻的程远独自站在咖啡豆烘焙机前。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在操作台的蓝光下格外刺眼,戒圈内侧刻着模糊的日期:20321123。宁檬的瞳孔骤缩——这个日期太晚了,而在所有合照里,程远的手指始终空空如也。
“这不可能”温雅的机械眼发出高频震颤的嗡鸣,纳米液态金属在皮肤下不安地流动。她的声音像被干扰的无线电:“我们的时间线里,程远从未”
画面中的程远从加密冷藏柜取出一支蓝色试管,液体在玻璃管壁留下诡异的虹彩。当他将试管接入烘焙机时,监控镜头突然捕捉到他后颈处一闪而过的条形码——与咖啡馆所有服务生后颈的编码制式完全一致。
咖啡豆在机器里爆裂的声响中,隐约传来电子合成的女声:“第七次平行宇宙渗透实验,记录员……”温雅猛地切断投影,但最后一帧画面已经烙在视网膜上:烘焙机显示屏上跳动的倒计时,正与他们实验室量子计算机的崩溃时间完全重合。
后厨的量子烘焙机发出完成提示音。宁檬拉开烘焙仓,发现这批次咖啡豆呈现出不正常的深蓝色。当她筛出残渣倒在白瓷盘上时,那些黑色颗粒自动排列成经纬线坐标。
“北纬4723度,东经5200度。”温雅用指尖描摹着图案,“黑海沿岸的废弃量子研究所。”
宁檬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景象如同老式显像管电视般闪烁扭曲。一阵尖锐的刺痛中,陌生的记忆碎片强行挤入她的意识——
冷雨拍打着斑驳的赫鲁晓夫楼外墙,铁锈味的空气里混着潮湿的混凝土气息。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滋滋作响,将“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