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的宫阳也利落地跪下,紧张地问道:“薛兄,沈兄他……还好吗?”
一离开房间,薛无厌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
他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廊下,神情恍惚得厉害。
听到两人的话,他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们退下。
薛霖试探着开口:“公子,可否让属下与玉真公子谈一谈。”
薛无厌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只是摇了摇头,沉默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目光幽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薛霖见状轻叹一声,带着宫阳悄然退下。
这一整天,关主府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触怒薛无厌。
毕竟当他抱着沈玉真回来时,周身散发的威压令人窒息,那森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半步,更不敢多看一眼。
可实际上,薛无厌根本无心理会他们。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这一夜,沈玉真的泪水浸湿了枕巾。
他原以为自己能狠下心将这份情意深埋心底,可薛无厌那两句话,却轻易击溃了他筑起的所有防线。
梦中那个“自己”的劝诫与薛无厌真挚的告白在他心头反复拉扯。
前者要他为了对方的前程选择放手,后者则让他抛开顾虑,放纵一回。
感情本就充满矛盾,更何况沈玉真对这份情意看得太重,更是患得患失。
这两种选择如同两股力量,将他撕扯得痛苦不堪。
尽管心中的风已经吹向感性的选择,但那一丝理智却始终在牵制着他。
这种煎熬,痛彻心扉。
而院中的薛无厌也枯坐了一整夜,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扇紧闭的窗棂。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沈玉真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让他心生恐惧。
那些被压制多年的心魔又开始蠢蠢欲动,暴戾的情绪如同无数细丝,悄然侵入他的思绪。
尽管他强行压制着,却仍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
怎么会呢?
阿真不会离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