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打扮,脸膛黝黑,皱纹深刻如沟壑,身上的土布褂子沾满了泥土和草汁。面前简陋的草席或油布上,摊开的药材或堆砌如山,或分门别类:枯干扭曲如树根的三七块茎、纹理粗糙泛着金黄光泽的黄连根、层层剥开的杜仲皮、粗糙灰白如石块的茯苓……种类之丰富,远超供销社那单调的货架,许多在别处难得一见、需要“特批条子”的药材,在这里仿佛不要钱般随意摆着。
更让江奔宇心头一跳的是那低廉到离谱的价格!一个老汉面前,标着“三七干货”的草席上,堆着小山般的褐黑色三七块根,旁边一张硬纸板歪歪扭扭写着:“三块伍 角\/斤”!
江奔宇瞳孔微缩!三乡镇上的药材收购站,二级品都要收到七八块一斤!这里才三块五角?!差价超过两倍!这巨大的利润空间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烫着他的神经。
他立刻走到老汉摊前,看似随意地蹲下,捻起一块三七,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和干湿度,不错!是正经干货。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摊上的药材,直视着老汉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老同志,东西不错。帮送货吗?” 他特意加重了“送”字。
老汉原本浑浊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江奔宇一番,像是要把他这张陌生面孔刻进脑子里。他慢悠悠地问:“送?送哪里去?” 语气里充满了试探。
“不远。”江奔宇神色自若,“平县的货运站外边就行。” 他特意强调了“外边”二字。
“货运站?!”老汉眼皮霍然一跳,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了许多,浑浊的眼中爆发出一种“自己人”才懂的了然光彩,货运站那肯定就是那些想带点杂货的货运司机了,于是连声应道:“明白!明白!当然明白了!” 他似乎松了口气,却又带着点讨价还价的狡黠:“不过……同志,这货运站虽说离得不远,我这把老骨头走一趟也费鞋底子,还要耽误卖货的时间……你看,加个五毛钱的跑腿辛苦钱,不过分吧?”
江奔宇心中冷笑,五毛?对比货物的利润,简直是九牛一毛。但他面上却露出几分爽快,甚至带着点施舍般的豪气:“五毛?不!我给你一块钱跑腿费!”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扔下一颗重磅炸弹:“老哥,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