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崖坡底下、大树根旁边不起眼的药材,藤呀、草呀、杆呀,凡是何虎我指给你们的,麻溜地给我挖下来,装麻袋里!听清楚了吗?那可是宝贝!”
“阿虎哥,放心!薅草药嘛,锄头就是干这个的!”外号“气功”的瘦高青年抢先嚷嚷,他手里甩着个补丁摞补丁的麻袋,心里却想着何虎停在家院里的那辆崭新“永久”自行车,“不过我说,咱赶紧走吧?你家那车轱辘,反光都快被我们眼睛亮瞎了!看得人心痒痒,就想早点整点山货,攒点钱我们也买辆二手自行车”
外号“猪郎二”的敦实汉子也在旁边帮腔,拍着鼓鼓的肚子(其实里面空着呢):“就是就是!阿虎哥,别磨叽了!再磨蹭太阳都晒腚了!快走吧!”他也使劲晃了晃手里发白的粗麻袋。
“行行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何虎见群情激昂,也怕耽误了时间,他最后一丝不苟地检查他们带过来的那几杆土铳,“枪都带上!进了林子,特别是听到前面有覃龙哥的动静,或者走到野猪爱拱窝的野苎麻林、湿洼子、芭蕉树林子附近… 都给我精神着点!秋天了,这山里的公野猪,毛一炸,獠牙一呲,那就是不要命的亡命徒!老规矩,先装填好铁砂弹(示意几个熟手开始往铳管里倒入火药,压上纸媒,再灌入一小把铁砂豆子),顶火(装填引信)!这土玩意儿威力是孬,真遇上大货可能也就是吓它一跳崩它一脸铁砂子,但要连这都没有,咱们十几号人都不够它一嘴拱的!所以,家伙什备好,总没错!别嫌麻烦!”
随着几声粗糙的“咔哒”装填声和火药铁砂特有的呛鼻气味弥漫开,众人的兴奋劲头稍微敛了敛,多了几分打猎应有的警惕和谨慎。他们大多是贫苦农家子弟,自然明白这北峰山脉深处的危险。
“走!”何虎大手一挥。
这支由乡村青年组成的奇特队伍——扛着锄头扁担、背着新旧不一的土铳、提着空麻袋——浩浩荡荡,沿着覃龙留下的标记,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莽莽苍苍、深不见底的山林。雾气像是无形的手,将他们的身影一个个拖入那片古老、寂静而又暗藏生机的绿色世界。
进山之后,何虎便成了队伍的核心。他目光如炬,仔细搜寻着覃龙留下的每一个标记——折断的刺栎枝条指向偏东的陡坡,一颗不起眼的小杉树根部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