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咸腥味裹着草木香,在风中轻轻摇晃。
何虎蹲在井边洗鱼肠,水瓢撞击木桶的声音里,江奔宇忽然想起什么,往他身边凑了凑:“虎哥,你以前说的那联欢晚会,到底是个啥样?”
何虎甩了甩手上的水,一边干着活,一边说道,蹲在青石板上说着:“唉!说白了,就跟相亲大会似的——那些逃荒来的人,没亲没故的,想在这儿扎根,就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家。”他语气里带着些感慨,指甲刮了刮木桶边缘的水锈,“说难听点,也算‘卖身投靠’吧?哪家姑娘小伙儿被瞧上了,两边谈妥了嫁妆,就算成了。去年邻村娶了个逃荒来妹子,男方家给了一百块,两袋红薯干、半匹粗布,就跟着走了……。不过如果是看中本地的姑娘话,就另说了,毕竟,各公社 各大队 各村的年轻男女都去,毕竟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那你去过几次?”江奔宇蹲下来,看太阳光在何虎脸上勾出粗粝的轮廓——这个总爱咧嘴笑的汉子,眼角不知何时也有了细纹。
“三次!不对,是两次!”何虎掰错了手指,自嘲地笑了笑,“头两次秋收后去的,人家爹妈开口就要500块彩礼,我家穷,连借都没处借去。你瞧瞧咱村,打光棍的汉子都有一个连了,谁家肯把钱往外借?就算加入了互帮团,一年到头也就成两三对,轮到我?指不定得等到猴年马月。”他忽然拍了拍江奔宇的手背,眼里闪过光亮,“不过跟着老大你混后,手头宽裕多了!这次要是瞧上合适的,彩礼钱保管够——要是不够,我肯定跟你开口!”
话音未落,他忽然促狭地撞了撞江奔宇的胳膊:“老大,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今晚联欢会瞧着有顺眼的姑娘,别躲躲闪闪的,该娶就娶!你看你,成天就一个人的,也该成个家了。还是说你城里有对象了?”
江奔宇手上正刮着鱼鳞,突然发起呆来望着远处。阳光下里,远处的海浪声隐约传来,像谁在轻声叹息。他想起上一辈子那个总爱穿花布衫的女人,想起成亲那晚自己喝得烂醉,糊里糊涂说了句“心里有人”,自己最爱的人不是她。但那夜那个女人趁着自己醉酒,还是强行办了自己的女人,第二天醒来却又死不承认发生关系,却没看见她转身时眼里的泪。后来他外出经商,聚少离多、那怕最后自己在外面功名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