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茅子酒我都收了,不过给不了8块一瓶。\"这句话让钢笔尖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像道狰狞的伤口。
主任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狼一般的警惕,他想起仓库里那批酒的真实进价,想起县供销社主任暗示的\"灵活处理\",但是也得有人要先,现在不仅有人要,还有的赚,喉结再次剧烈滚动。
江奔宇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掌,缓缓收起中间三根手指,只留下大拇指和小拇指。这个动作在昏黄的日光灯下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6块!太少了!最起码要7块!\"主任敲了敲桌子说道,却难掩心底的欣喜。他在心里疯狂计算:5块的进价,6块还能赚一笔,可这年轻人太精,绝不能轻易松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主任以为对方要拂袖而去时,江奔宇突然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两人呼吸相闻,能清楚看见对方眼底的血丝。\"主任,我给六块五一瓶,至于你怎么上报,你看着办!这事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刺中主任的软肋。他想起仓库里那么多酒,报备六元一瓶,每瓶自己还有五毛辛苦费,又想起县供销社即将开展的年底清查,自己将这批酒卖掉,自己的位置肯定保住了,终于绽开一个高兴的笑容:\"好!按你说的办!\"
交易达成的瞬间,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松弛。
主任热情地拍着江奔宇的肩膀,中山装口袋里的烟盒都抖露出半截:\"还叫啥主任,以后叫我杨叔!\"。
江奔宇顺势笑道:\"那小子却之不恭了,斗胆叫杨叔!\"。
两人的笑声混着茶香,飘出窗外,惊飞了停在电线上过夜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