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雾气裹挟着腐烂树叶的酸腐气息,如同无形的触手,在林间肆意游走。
废弃烧炭洞外,断壁残垣在岁月的侵蚀下摇摇欲坠,发黑的硬土块残骸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像是一个个黝黑的煤炭石。
几株枯黄的狗尾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它们细长的茎秆倔强地挺立着,却又在狂风中不断弯折,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林福生蹲在废弃烧炭窑的窑洞口内,粗糙如树皮般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墙壁上深浅不一的刻痕。这些刻痕是过往岁月留下的印记,每一道都承载着一段记忆。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深深的皱纹滑落,在布满炭灰的脸颊上划出几道清晰的痕迹,宛如一条条蜿蜒的小河。那些汗珠不断汇聚,最终滴落在地上,转瞬即逝。
“福哥,外面的人都跑远了,再不走派出所的人真要搜到这儿了!”林文杰抓着生锈的铁铲,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铁铲捏碎。这个精瘦的年轻人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里满是不安与焦虑,仿佛一只惊弓之鸟,随时准备逃离。
林畅则踩着堆叠起来的袋袋鱼干,踮着脚扒着窑顶烟通的藤蔓向外张望,少年单薄的脊背在潮湿的衣衫下微微起伏,如同风中的落叶般脆弱。忽然,他猛地转身,声音发颤:“东边传来脚步声了!”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慌,仿佛来搜索人的脚步已经临近。
林福生猛地起身,长期保持这个动作的膝盖发出“咔咔”的脆响,仿佛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窑洞里堆积的编织袋——那些麻袋里装着透着暗红痕迹的鱼干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诱人的光泽,仿佛被煮熟油浸染过一般,透着一股令人不由吞口水的气息。
“带上该带的,从废弃烧炭窑后小路走。”他压低声音,粗粝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战场上的将军在下达命令。三人手脚并用地爬出窑洞,向废弃烧炭窑洞后的小路,林畅的裤脚被荆棘勾住,扯开时发出刺啦的撕裂声,在死寂的山林里格外刺耳,仿佛是冷笑。
后山小路崎岖难行,碎石和腐叶不断打滑,每走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林福生跑在最前面,心慌和着急,让冒出的汗水,湿透的衬衫紧贴在佝偻的后背上,像一块沉重的铅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