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官道变得宽阔起来,前方隐约可见一座颇为热闹的城镇轮廓。宁莞心情颇好,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枣红马也轻快地小跑着。刚接近镇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嚣张的喝骂声就刺破了午后的宁静。
“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吧!她才十一岁啊!欠的银子我们一定还!一定还!”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死死抱着一个穿着绸缎马褂、满脸横肉、镶着金牙的胖子的大腿,哭得声嘶力竭。
那金牙胖子嫌恶地一脚踹在老妇人肩膀上,将她蹬开老远:“滚开!老不死的!还钱?拿什么还?你那破屋子连耗子都饿跑了!这小丫头片子长得还算水灵,拉去抵债正好!”他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其中一个粗壮汉子正死死抓着一个瘦弱女孩的胳膊,那女孩拼命挣扎哭喊,小脸煞白,满是绝望。
周围远远围着一些路人,脸上都是敢怒不敢言的愤懑。
宁莞勒住马,小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冽。她翻身下马,动作轻捷无声,像一片叶子飘落在地。她没有立刻上前,反而迅速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路边一个卖草药的摊子上。她快步走过去,丢下几枚铜钱,飞快地捻起一小撮淡黄色的粉末和几根不起眼的干草茎,藏于袖中。
“住手!”宁莞的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分开人群,走到圈子中央,挡在了那对可怜的母女身前。
金牙胖子被打断,极其不爽地眯起他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普通、身形单薄的少女,嗤笑一声:“哟呵,哪来的野丫头片子,敢管你金爷的闲事?活腻歪了?”他身后的打手们也跟着哄笑起来,摩拳擦掌。
宁莞脸上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天真好奇的笑容:“这位…金爷是吧?好大的威风呀!小女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她声音软糯,听起来毫无威胁,“只是看这小姑娘哭得可怜,金爷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个小孩子计较?您看这样行不行…”她往前凑近一步,袖口似乎不经意地对着金牙胖子轻轻一拂。
金牙胖子只觉得一股极其清淡、带着点微苦的草木气息拂面而来。他正想呵斥,却见眼前这少女笑得更甜了:“我替她给您跳个舞赔罪如何?保管您看了开心,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