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宁莞终于踏上了相对繁华的官道。路边有了简陋的茶棚,尘土飞扬中偶尔有行商的车队经过。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她在一处路边的茶摊停下,要了碗粗茶解渴。茶水刚端上来,一个穿着半旧绸衫、一脸精明市侩相的中年男人就凑了过来,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在宁莞身上和马匹上来回打量。
“这位小姑娘,一个人赶路啊?”男人堆起满脸假笑,声音刻意放得柔和,“这兵荒马乱的,多危险呐!我看你年纪小,要去哪里?大叔正好也走这条路,捎你一程?车就在那边。”他指了指路边停着的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青布骡车。
宁莞捧着粗陶碗,小口啜饮着苦涩的茶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了然。她放下碗,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懵懂又带着点惊喜的天真表情:“真的吗大叔?您真是好人!”她声音清脆,带着不谙世事的雀跃,“我要去前面的青石镇找舅舅,一个人走是有点害怕呢。”
那男人眼中精光一闪,笑容更深了:“哎呀,那正好顺路!来来来,小姑娘,上车!车里还有几个同路的小姐妹,你们正好做个伴儿!”他殷勤地引着宁莞走向那辆青布骡车。
暗三隐在茶棚斜对面一棵老槐树的阴影里,眉头紧锁。那男人眼神闪烁,举止做作,那辆骡车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车帘掀开一条缝,里面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两三个瑟缩在一起的小小身影。宁莞毫不犹豫地弯腰钻了进去。车帘放下,隔绝了内外。那男人得意地扬了扬鞭子,骡车吱呀吱呀地沿着官道继续前行。
骡车晃晃悠悠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最终拐下官道,驶入一片荒废的河滩地。几间破败的土坯房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车刚停稳,那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粗声粗气地吆喝:“都下来!到地方了!”
昏暗的车厢里,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惊恐地缩成一团。宁莞混在她们中间,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无声啜泣,显得格外无助。男人和一个从屋里出来的满脸横肉的壮汉粗暴地把女孩们拽下车,推搡着往最大的一间土坯房走去。
“动作快点!磨蹭什么!”壮汉不耐烦地吼道,伸手就想去抓落在最后的宁莞。
就在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