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用镶银指甲套的食指蹭着下巴,香云纱袖口拂过桌面的罗盘,铜针在灯光下疯狂打转:“那季如尘……”
他忽然顿住话头,翡翠手串碰撞出细碎声响,“上月十五子时,我用三枚龟甲起卦,连卜三局,卦象全是‘天地否’,可解卦时却发现……”
“哦?”
老九的电子烟在指间停住,骷髅背包带子从膝盖滑到地上,“以八爷您神算子的本事,竟能让龟甲卦象全成死局?”
五爷冷笑:“老子就说那姓季的不对劲!”
八爷摇摇头,绢子擦着老花镜的动作慢下来,镜面上映出长桌尽头空着的主位:“不是死局,是压根算不出。”
他指尖点在罗盘“坤”位,铜针突然猛地扎进木盘,“就像拿算盘去量天上的星,算珠拨到崩断,也瞧不见半分轨迹。”
五爷刺青在灯光下泛着青黑:“你是说……那小子身上有东西挡着天机?”
六爷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却突然“啪”地折断根算珠串:“能让八爷的卜算成迷雾……这天下会会长,怕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气运?”
林阿四见众人围着八爷的卦象打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对着卦象长吁短叹,倒先替季如尘算起命来了?”
他水烟袋往桌上一磕,火星溅到五爷的桃木符上。
“再厉害,他也是肉做的!”
老九把电子烟在桌沿敲了敲,骷髅背包带子晃得哗啦响:“四爷您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了。”
林阿四深吸口烟,烟袋锅子指着空主位:“季如尘那小子,来长沙了!”
五爷眯了眯眼:“我说的话还真应验了?”
二爷推了推金丝眼镜,银质烟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哦?他来长沙前还特地知会你了?”
“知会?”
林阿四冷笑一声,烟丝从络腮胡里掉下来,“他带了人进桂花坪,连根帖子都没递!”
三爷转动着油亮的核桃,长衫袖口扫过青瓷笔洗:“难不成是来看风景的?”
“看风景?”
林阿四猛地站起来,鳄鱼皮鞋踹得椅子乱晃,“他是来倒斗的!动的还是咱们九大家族划了百年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