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知道,这种沉默才是真正的试探,幕后人没露面,眼前这些人不过是磨爪子的狗。
他舔了舔破裂的嘴唇,尝到咸腥的血味,突然对着领头的男人扯出个带血的笑:“要打要杀痛快点,磨磨蹭蹭的,跟娘们似的。”
这话让屋里的气氛骤然一紧。
拿钢管的手纷纷握紧,有人往前踏了半步。
可胖子只是懒洋洋地靠着床头。
被绑在病床上又如何?真男人骨头硬,断了也得是直的。
“还他妈嘴硬!”
被拐杖砸伤肩膀的男人怒吼着,扬手就给了胖子一记耳光,金属戒指划破他的脸颊,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病号服上。
另一个瘦子抄起床头柜的铁饭盒,狠狠砸在他肋骨伤口上,闷响混着骨头摩擦的刺痛让胖子眼前发黑,却还是咬着牙没哼出声。
七八只手同时伸过来,钢管和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背上。
胖子蜷缩起身体,用手肘护住后腰,绷带勒得床头铁杆哗啦作响。
有人揪住他的头发往床头撞,铁栏杆硌得颅骨生疼,却听见领头的男人在烟雾里冷笑:“当兵的骨头是硬,看看能扛多久。”
血沫从嘴角溢出来,模糊了视线。
胖子感觉肋骨像是断了几根,每呼吸一次都牵扯着剧痛,可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硬是把闷哼咽了回去。
这点疼算什么?
他眯着眼透过血缝看那群人狰狞的脸,后槽牙咬得发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季会长他们来了,这帮孙子一个都别想跑。
“别让老子知道你们是谁!”
胖子还在放狠话,结果被打的更狠了。
“行了,别打了,老大马上就来!”
领头的男人弹了弹烟灰,烟头砸在胖子渗血的伤口上。
七八只拳头骤然停在半空,揍人的汉子们喘着粗气退到床边,钢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胖子瘫在床头,血把绷带染成深褐,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后颈的旧伤疤突突地跳,他知道真正的麻烦要来了。
走廊里传来皮鞋踩地的声响,沉稳得不像之前那帮混混,每一步都像踩在他肋骨缝里。